“想我……”孟清呢喃,笑了笑故意道:“你是说思思么,还是店里的小妹。”
她低头闻到花香,梁思原看着,“是你眼前的小弟。”
他不避讳这个身份,比起几个月前从容了许多。
孟清猜想自己终有一日会对这些话免疫,却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表面镇静地道别。
从机场分开,梁思原赶到水云间时其他人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准备参展的所有画作都在,手续齐全,画师的资料也全部装订成册,随时供人翻阅。
这些东西梁思原之前都审过没有问题,今天过来只是走个过场,确认实物与信息无误,比起陈泓参展那一次,选拔的标准下调了很多。
借用他们的会客厅,梁思原单独见了几个合心的画师,问他们是否愿意去北新学习参展。
难得的提升机会,陈泓又早有叮嘱,这些人身上都有水云间的全部版权代理长约,只要工作室允许,其他的都好谈。一轮谈话下来,进展顺利,没有人拒绝。
“原哥,晚上一定要请您吃顿饭,上次招待不周,这回换个地方,我们都要好好谢您。”
邵奇笑着说:“要不是您,我们还真没想过走大企联名的路子,那边要走流程,现在画还在拍卖行,一部分定金已经到账了,而且他们还提出要向我们定制一批画继续合作。水云间的画师最近组了个小组,都在仿制同样的类型画,我昨天才发了一些图过去,他们很满意,其他的企业我们也在接触,普遍都对《空山鸟语》的同类图很感兴趣。”
“模仿一幅画的成功不是长久之计,要吸引更多企业,还要有所创新。”
“您说得对。”邵奇道:“所以我们别的组也准备了很多有新意的其他题材,每样都尝试一下,包括新国画,时机对了,总会有另一个《空山鸟语》的出现。”
梁思原没接他的话,“《空山鸟语》只是个意外之合,没必要在这上面有过多的期待,除了新的题材,还要扩展新的赛道,这次打出了名声,以后想在拍卖行出高价,还需要更多的话题度。”
邵奇张口欲言,梁思原的手机震了震,打断了他,“失陪。”
离开人前,梁思原一改方才的淡漠,接起了他们重逢后的第一通电话,态度已称得上是雀跃,“清姐。”
“你已经回去了吗?”孟清没想到他接得这么快,还在叠衣服,把手机往边上放了放。
“还没有,马上了。”
“我刚到酒店。”孟清道:“公司安排了人来接,住的地方离讲课的地方很近,走过去五分钟就到了,放心吧。”
“那你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力。”梁思原说:“我看了预报,檩州最近降温,你明天出去记得多带一件外套。”
“好——”孟清拉长了音调,笑了一下,“你先忙,我收拾下行李,一会儿去楼下吃点东西,今天不出去了。”
梁思原应了,有人从旁边经过,他打完电话,余光瞥了一眼,看到郑鹏正抱着一堆颜料挨个儿给各个画室检查补缺,几个月的功夫,人瘦了一大圈,跟别人说话也是低着头,全没了精气神。
“他还在你们画室。”梁思原回到办公室里。
“约没满,怎么走,我也不可能放他。”邵奇把玩着手边的一个摆件,眯了眯眼,“这种人还是留在身边最安全,您放心,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我现在让他干后勤,他也没机会摸画笔了。”
“他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邵奇笑了笑,“家里孩子没满月呢,他敢从水云间出去,违约金我就能告得他破产,还不如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起码还能有口饭吃。”
“走吧原哥。”邵奇对其他的满不在乎,拿起外套,“我订好了地方,泓哥马上就过去,今天这菜我可是让人花了心思的,包您满意。”
邵奇订的地方很远,在郊外的一家会所,院子圈得很大,一进门,全是人工修饰的雅景。
工作人员把他们领到深处,半掩的门一推开,陈泓立刻起身,“梁主席。”
“随便吃一点,不用这么隆重。”梁思原说:“今天没有外人,不必客气。”
邵奇先一步给他拉开椅子,笑道:“您难得赏脸,哪能随便,就是因为没有外人,泓哥才舍得下这个本钱。”
话说着,服务生开始上菜,旁边靠窗的位置另起了个小炉煨着水,温度一到,有专人开始一步步泡茶,将带着热水余温的小茶盘放到他们桌上,斟满了头一壶。
“上次看您喜清淡,今天就没点什么重口的菜。”邵奇说着,见今天的重头戏被端上来,微微一笑,“可唯有这一道,您一定要尝尝。”
盖子掀开,热气蒸腾之下,满屋的茶香都被盖住,直至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才知道盘子上鲜艳夺目的翎子不是虚假的工艺品摆设。
“霸王别姬。”邵奇笑道:“这二位可都是山上的,没有一丝养殖的痕迹,尤其是这只山瑞鳖,咱们这儿少见,泓哥买这一只可是花了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