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大人怀疑范大人是凶手?”宋伯震惊的问道。
宋晚点头:“实不相瞒,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范大人是凶手,只是奈何我们去晚了一步,那范大人已经被杀死在家中。所以,此案应当另有隐情。”
她看向宋伯,郑重的说道:“宋伯您看着柱子长大,应当对柱子很是了解。这次柱子莫名失踪,我觉得同范大人之死也有关联,您可知晓柱子寻常都跟谁来往?我同贺公子偷偷去找找,也好还他公道!”
宋伯捋着胡子,思量片刻,呐呐道:“自从柱子进了贡院,他就鲜少出去,寻常也无人来寻他。若说最多的,便是范大人府上的书童和厨娘了。你们不若去寻寻他们?”
宋晚点头:“好,宋伯放心,我一定会将柱子找回来的。”
“那可真是太感谢阮娘子了!”宋伯十分感激,若不是车内狭小,他都要跪下感谢。
宋晚宽慰道:“我也是和柱子投缘,他对他爹娘的感情很深,他娘给他做的鞋子,即便是穿不上了,他也舍不得丢,我将鞋子拿给他的时候,他开心的不得了,还说要去漠北参军,报效国家!这样好的孩子,肯定不会丢下娘亲做的鞋子走掉的,所以,我相信,柱子一定不是自己走的!”
宋伯点头道:“阮娘子心肠这样好,观察也细微,柱子有你挂念,也是他的造化。”
“宋伯谬赞了。”。
马车停稳,待宋伯下了马车,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走了。
路上迎上寻来的千寻,叫他们去范离府上。
好在此处离得不远,宋晚同贺钦又奔波到范宅,便瞧见乔家的马车停在门口。
宋晚暗道一声不好,同贺钦对视一眼,急匆匆的进了门。
果然,一到内院,便听到乔宝珠尖锐的叫声:“你走开!谁都不能动离哥的东西!你们都滚出去!滚出去!”
“宝珠妹妹,你冷静一点。”贺锦在一旁安抚着,却毫无用处。
乔宝珠指着云珩,大喊道:“是你!肯定是你逼死了离哥!你冤枉他杀了人,所以离哥那日才同我说了那样的话,他担心我被流言侵扰,决心同我一刀两断!离哥也被人杀死了,云珩,你现在可满意了?你还要抓他去顶罪吗!”
云珩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听着她指责。
贺锦瞧见宋晚过来,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悄悄指了指乔宝珠,做口型说了一个“信”字。
宋晚狐疑,开口问道:“乔姑娘,你口口声声说云大人冤枉范大人杀人,你可有证据?据我所知,云大人应当对此事一个字没提吧?”
“他以为他是谁?他不提别人便看不出来吗!”乔宝珠大声怒喝道,“离哥那样敏感聪慧之人,怎么能不知晓云珩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所以,那日我们走了之后,他就写信解释了这一切。”
乔宝珠哽咽一声,“他说,如果他能逃过此劫,他就同我成婚。若是不能,就让我寻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嫁了,莫要为他伤心……”
说到此处,她已经是泣不成声,在场之人也无不动容。
连宋晚都皱起眉头来。
她没想到范离对乔宝珠竟然如此情根深种。
可云珩冷漠的话,却打断了这一番深情:“若是我说,他早就有心仪的女子,那个人不是你,你可还觉得他是对你情深义重?”
“什……什么?”乔宝珠失神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强撑着站直身子,哄着眼睛对云珩怒目而视,“云珩,你是不是为了给那个考生翻案,一定要用离哥来顶罪!”
云珩摇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同情:“你若是不信我,你便同我去后罩房的祠堂里,瞧瞧里头供奉的是谁。”
说完,不待乔宝珠说话,云珩便率先往后院走去。
宋晚垂眸默了默,也跟了上去。
乔宝珠昂了昂头颅,将泪水拭去:“好!我就同你去瞧瞧,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后罩房果然如贺钧所言一样,里面不小。其中三间打通,做了祠堂。
因着蜡烛燃尽,里面很是昏暗。
千寻将封闭的窗户打开,叫光明照射进来,大家便看到屋子里挂满了女子的画像,只是那女子没有脸。
乔宝珠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她见过范离的画作,更是寻回来特意临摹过,所以,她知晓这里头所有的画作,都是出自范离之手!
她强撑着,来到最里面,瞧见那处只摆着一个牌位,上书“吾妻朱巧巧之灵位。”
上面挂的画像有了脸,清冷孤傲,脾睨众人,如同画上走下来的谪仙。
旁边放着的,是百遍《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