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房间多,平时多空闲,所以居住环境很是不错。
柱子是同宋伯住在一处,两人皆是勤快人,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整洁,被子也摆放整齐。
宋伯搓着手跟在云珩后面,欲言又止。
屋子里的柜子都打开着,已经被翻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很少,柱子的东西更是少之又之,里头仅有两身自己做的半新不旧的青色袄子,和一身贡院发的长工衣衫。
宋晚今日刚刚送来的那双鞋子也在里头躺着,依旧被那只包袱裹着,只是少了钱袋子,就连宋伯的钱财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贺钦将屋子上下瞧了一遍,说道:“只拿走了银钱,像是蓄谋已久的逃匿。”
“大人……”宋伯上前,神情紧张,想说什么,却又像是避讳什么,不敢说。
贺钦安抚他道:“老伯放心,我们一定将柱子捉拿回来,将你的银钱尽数归还。”
“什么钱不钱的,主要是柱子那个孩子,他……唉!”宋伯神情急切,却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宋晚瞧着外面围着的贡院中的人,感觉宋伯是碍于他们在场,所以才没有说完的。
她提议道:“大人,这里人多眼杂,我们不如把相关人员带回大理寺审讯。”
“也好。”云珩看向千寻,“将柱子的东西都带回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宋伯瞧着四周再无旁人,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云珩磕头:“大老爷,柱子那孩子肯定不是纵火的凶手啊!他应当是被陷害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云珩问道。
宋伯泪眼婆娑,说道:“柱子那孩子在襁褓中来到我们这条街上,也是老头子我帮着找的院子。柱子的爹娘虽然去的早,但是秉性好,待人接物皆是处处周到,那孩子从根上就不坏啊!
况且,他是受了范大人的恩情才进的贡院,若是他烧了贡院,这不是给范大人添麻烦吗?他一向考虑的多,不会将范大人置于险地的!所以,他肯定不会烧了贡院,更不会一走了之的!”
云珩觉得稀奇:“你就不生气他偷走了你的银钱?你们房间没有翻找的痕迹,肯定是那贼人知晓你们的钱财都放在哪里,除了你,便是他了。”
宋伯动了动嘴,半晌憋出来一句:“什么钱不钱的,孩子没事就行!”
宋晚抬眸瞅他一眼。
千寻拿着一封信进来,道:“这是贺二爷叫人送来的。”
云珩接过来,对他道:“将宋伯送回去吧。”
千寻应着,待他们出门,宋晚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云珩抬眼看了宋晚一眼,正待说什么,就听贺钦道:“我也去!”
云珩:“???”
他看着手中的信,又看看拥簇着“阮荷”出去的贺钦,很纳闷自己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为何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抛弃自己。
突然,他愣了一下。
他同贺钦虽然相差两岁,但是自小也是一起长大,他虽然没有自己混账,两人却也是无话不谈。
他家中多了一个会装扮尸体的“恩人”,怎么他从来也没说起过?
贺钦可是个家中的野猫生了一窝小猫崽,各长得什么样,都和自己说的清清楚楚的。
这样稀奇的事,他怎么没说?
还是他九死一生,自己发现了阮荷同贺府的关系,这才知晓了此事。
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主子,贺大公子说他同阮娘子送宋伯,叫属下回来保护您!”
千寻又进了屋,禀报了一声,见云珩瞪着门口不说话,忍不住催促,“主子,您看了信没有?贺二爷派来的人说,叫我务必将信交到您的手上,看起来很是重要呢!”
云珩横他一眼:“你怎么话这么多?跟阮娘子学的?”
知晓他心情不好,千寻赔着笑脸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叫他好生坐下,慢慢的看。
看着看着,云珩脸上的神色便郑重起来,翻来覆去的将信看了几遍,突然起身,道:“跟我再去范府一趟!”
此时,宋晚同贺钦陪着宋伯坐在马车里,正安慰他。
宋晚道:“您也别太担心,其实我也觉得柱子不是纵火之人。他同我说起范大人的恩情时,很是向往。我们云大人怀疑范大人是杀害方圆同郑思年的凶手,他还着急解释,所以,我相信,柱子肯定是不会陷害范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