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怒火,往假山处贴了贴,想等等看这二人还能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来,好叫他早早想对策。
可等来等去,也等不到这二人再开口,只听到一阵簌簌的声响。
他好奇不已,递给宋晚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悄悄将宋晚的手拉下来,踮起脚朝假山里看去。
宋晚如今也顾不得他。
方才她站在湖边乘凉赏荷,被一只小飞虫眯了眼睛,正揉着,便听到宋妙筠和谢奕的声音。
刚寻了个地方将自己藏好,便见云珩闯了过来,担心惊扰了那二人,她顾不得将小飞虫揉出来,连忙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要出声。
那小飞虫恼人的厉害,只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便已经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想着云珩已然知晓此时情况,便顾不得他了,随他做什么,自顾自的揉着眼睛。
云珩踮着脚看过去,只见二人抱在一起,正在行不轨之事!
他心中一阵气。
这二人当着他和皎皎姐姐的面行这样不要脸的行径,简直是胆大包天,寡廉鲜耻!
他左瞧右瞧,寻了个石头,便朝谢奕的额头扔过去。
扔完便赶忙藏了起来。
“嘶——谁!”
宋晚当即吓的身子一僵,被云珩拉着快快跑出去。
她留心听着,假山中的那对野鸳鸯脚步匆匆的追了出来。
她艰难的睁着一只眼睛,打量着周围,想看看哪里可以藏身。
毕竟他们二人被她和云珩瞧见,若是闹开了,谢庄氏那般爱面子,叫她早早嫁给谢奕可如何是好?
不等她寻到藏身之所,便被云珩拉着入了一处假山,又七拐八拐的拐了出去。
假山中昏暗,宋晚只一只眼睛可勉强视物,无暇分心听身后之人有无跟来,小心的辨认脚下之路。
待眼前天光大亮,云珩又拉着她走了一段,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好了,他们不会跟来了。”云珩喘着气说道。
宋晚同他道了谢,又继续揉眼睛。
那小飞虫也不知钻到哪里去了,她无论如何都揉不出来。
她想回去寻贺锦帮忙瞧瞧了。
云珩只当她是伤心坏了,连忙安抚:“那谢奕不是好人,你莫要为他伤怀。”
“我知晓的,多谢二公子。”宋晚低声应着,“方才我同表妹走散了,不知云二公子可否寻个人来将我送去舅母那里?”
听她这话,他便以为宋晚是想叫乔思替她做主。
如何做主呢?
在他的印象里,宋晚是个没主意的娇弱女子,他们玩闹的时候,她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笑。
这样好的姐姐,那谢奕竟然不珍惜,喜欢上宋妙筠那个口蜜腹剑的搅家精!
真真是瞎了眼!
云珩垂眸看她,话从肚子里翻来覆去好几遍,终于寻到一个得体的试探的法子。
他道:“那谢奕不是良配,你不应当嫁他。”
宋晚眨眨眼,细细琢磨他这话的意思。
见他右手握拳,正在缓慢的摩擦,这是他紧张的等待结果时惯常的动作。
难道,他想让自己肯定他的话?
目的为何呢?
想着他之前的作为,或许她表现的逆来顺受些,他便会去舅舅舅母那里添油加醋的告状,自己这婚事便不成了?
若是如此……
宋晚忍着不适缓缓睁开一双水眸,又缓缓垂下,被眼泪打湿的鸦睫因眼睛不适而快速煽动着,她低声道:“那又怎么办呢?我俩的婚事京都人尽皆知,与他退了婚,还有谁会娶我?”
果然同他想的一样!
云珩在心中呐喊,皎皎姐姐这样端庄贤惠之人,不管所嫁之人是个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都要一根筋的嫁过去!
不过他也能体谅,她幼年丧母,如今熬到出嫁的年岁,继母继妹不做人,委实是可怜。
即便贺家能替她出头,可她到底是宋家的女儿,不是贺家的,所谓鞭长莫及,她应当也不想叫贺家为难。
即便她思虑妥当,他却是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的。
这件事,便包在他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