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周加衡傻站在机场门口,手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
直到一旁接机的司机走到跟前,询问他是不是周先生时,周加衡才缓过神,茫然地点点头。
原本那天纪棋把手机举到自己面前,诉说着余安声走的有多果断、多决绝时,周加衡还不以为然。
但今天看来的确是这样,余安声远不像他们所认为的软弱。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纪棋家门口后,周加衡按了几下密码,被反锁的门根本打不开。
他拿起从路上买来的大铁锤毫不犹豫地举起,对着密码锁精准无误地落下,发出咣当咣当巨大的砸门声。
周加衡力气大,没砸几下就看到密码锁周边有脱落的迹象。他加大了力气,手腕都被锤子击打门框的力度震得发麻。
终于,门被周加衡破坏开了。
他微微喘了几下,砰噔一下将铁锤扔在一边。手上没了力气,周加衡抬腿将门踢开,力气没收住,门和墙壁碰撞出好大声响。
还没走进去,周加衡的眉头在嗅到空气中刺鼻的烟酒味道的瞬间蹙起。
伸手捂住口鼻,周加衡的脸色难看。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他一只脚刚踏进门就碰到了空酒瓶,玻璃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啪嗒一声打开灯,周加衡看到了面前荒唐又混乱的画面。
各种酒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随处可见的烟头和玻璃渣子,周加衡连下脚都要犹豫再三。
“咳咳……”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周加衡嫌弃地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纪棋,身上还穿着那晚的衣服。浓重的黑眼圈,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神呆滞着望着前方,怀里居然抱着——
抱着一个猫窝?
身上的衣服皱得不成样子,这哪是他认识的纪棋,真就自暴自弃成流浪汉了。
周加衡走到他旁边,纪棋的眼神就像没看到他一样,依旧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发呆。
“死了?”
周加衡用皮鞋尖碰了他一下,他现在也没什么好脾气,下了飞机连时差都没倒就马不停蹄往这儿赶。
要说最苦命的还是他。
纪棋没什么反应,除了两只眼睛还睁着,躺在那里和一块腐肉没什么区别。
“是死是活给个话?”
周加衡开始不耐烦了,他不屑于再去碰他。眼珠一转,想了个缺德法:“你就死在这吧,反正余安声和那季什么玩意人两口子过得好着呢。”
这话可有成效,纪棋听到余安声这三个字就跟那狗见了骨头似的。抬头看了眼周加衡,眼球上的红血丝能吓死人。
“余安声,”声音嘶哑,周加衡听到时吓了一跳,听起来就跟快要临终一样,“是不是和他睡了?”
纪棋看起来像是魔怔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加衡,头发乱哄哄的,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狼狈。
看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如果我告诉你他俩睡了,你要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纪棋愣了两秒,突然起身把周加衡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抱住他的腰将人拦住。
“艹!”纪棋红着眼喊,那张颓废又沧桑的脸瞬间红温,青筋从脑门冒出:“我他妈弄死他!”
“纪棋!”周加衡喊着,手上用尽了力气,“你他妈能不能清醒一点!”
“能不能!”
“不能!”纪棋跟条得了疯病的野狗似的,连着吼了许多声,“不能!我清醒不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找他,凭什么,凭什么……”他语无伦次。
“季与秋他凭什么……”
往前冲的力气小了些,周加衡感觉怀里的人逐渐脱力,跟随着纪棋也一同坐在了地上。
“余安声和他没什么关系,更没上/床。”
“真的?”纪棋垂下的头猛然抬起,看得周加衡突然想笑。
周加衡没好气:“我骗你干什么?我找人查了,季家那小子确实对余安声有意思。”
本来眼睛刚亮起一抹希望的光,一听到的确有意思后立刻变得阴暗,这变脸的速度看得周加衡咂舌。
“但是,这人特有意思,”周加衡一想起调查的结果就直纳闷,甚至有一股想要认识季与秋的冲动。
“他喜欢让别人心甘情愿答应和他睡,不喜欢强制手段,什么癖好啊。”周加衡吐槽。
“说实在的,你和他现在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顶多你比他多点仇恨值罢了。”
周加衡这嘴是真不会安慰人。
“半个月前某人还在信誓旦旦跟我讲什么不会后悔,我就是不甘心而已。现在嘞。”
“我都替你脸疼。”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