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声被这话弄得不知所措了,他突然不知道只吃吐司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的事情。
放下叉子,他拿起筷子快速夹起一个一个草莓往嘴里塞,接着又夹起切好的一小段香蕉,直到嘴里被食物塞得鼓鼓。
他抬起脸,尽可能的用看起来最乖巧的笑容对着纪棋。
这种如此明显且直白的讨好让纪棋发酸,胸口像是被人用力打了无数拳,心脏因为情绪充斥而感到发闷,不得已需要加快呼吸来调节。
他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温声朝他说:“不需要这样的,这里是你的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举着叉子的余安声一顿,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不知道该对这句话做出什么表情来。
“喜欢吃吐司就吃,哥来给你叉,喜欢用叉子就用,左手右手都行。”纪棋将桌子上的吐司全都叉到余安声的餐盘里。
“余安声,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明白吗?”
看着余安声迟迟没有点头,他再次重复道:“明白吗?”
余安声回神,那双总是装着羞涩和真挚的眼睛失神,低下头后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用力一口一口咬着吐司。
“吃好了吗?吃好了我送你去上班。”
正在喝水的余安声呛了一下,随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纪棋伸手想帮他拍后背,余安声后退两步自己用手抚了抚胸口。
脸被呛的通红,他摇头拒绝了纪棋的提议,飞速在手机上打字:[我骑小电驴去。]
看到小电驴这三个字的时候,纪棋的眉头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蹙起,眉头中央甚至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越看手机中的这几个字,他越觉得刺眼。小电驴!小电驴!又是这该死的小电驴!
怎么哪里都有这破电车的事!他就当初不该心软让余安声骑回家,不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碍事。
“今天是你回家的第一天,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余安声犹豫了,手机在手里握了半天还是拒绝了他:[可是哥不是说了对外不能暴露关系吗?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这番话说得纪棋没再坚持,毕竟关系保密那句话是自己提的,既然不想让别人看到就合了他的意吧。
只是这样放过余安声也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看着余安声走到门口换鞋离开,他挑了挑眉,伸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领带大步跟了上去,直到在地下车库追上了余安声。
“帮我系下领带,”纪棋将领带搭在脖子上,两只手装作不方便的样子,“我自己看不到。”
电动车钥匙刚插进去,余安声将帆布包放在篮子里,走到纪棋面前伸手拿住了领带的两端。
拿到手里余安声才想起来,他哪会系什么领带,两只手在纪棋胸前翻来覆去就差扭成麻花了,脸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红。
干脆直接告诉他,自己不会系领带吧,余安声准备放弃挣扎,内心这样想着。
突然一双宽大的手掌覆住了余安声的手,手掌干燥温暖,带动着他一步步动了起来。
这样的触碰让余安声心慌,低头系领带的时候不断咽着唾沫,呼出的气息紊乱。
纪棋碰到的每一个指尖都灼热,明明他触碰的是手指,怎么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痒痒的。
余安声吞咽了一下,从小学到大学毕业,他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和别人的亲密接触可以说微乎甚微。
纪棋低头看着某人毛茸茸的头顶,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他拢着余安声的手绕过另一边,向上将带子环过去,向下后又环了一圈。
“将它拿过来从这个缝隙穿进去。”
余安声被这复杂的系领带方式彻底打败,他找了好几个缝隙,在纪棋“不对”的声音中,额头冒了好几个汗珠。
“是这里。”
纪棋轻声说,他牵着余安声的手按着顺序一步步来,却在关键时刻松开手,只出声提示。
余安声认真又专注的样子很吸引人,为那张本就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增添了份魅力,清澈水润的眸子像是一个会摄取人精气的妖怪。
喉结上下滚动,纪棋身上像是被火星点燃的稻草,在余安声将好不容易系好的领结往上束紧,指尖和喉结相触碰的那一刻,冒着火星的草堆像遇到风一般烧了起来,
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把握住余安声的手,语气喑哑低沉,忍着急促的呼吸:“好了,到这就可以了。”
余安声抬起头,眼睛看向这个漂亮又复杂的领结,他想不到这样的领结居然是自己系出来的,忍不住开心的望着纪棋,眼睛弯弯,笑意都要从眸子里溢出来。
“埃尔德雷奇结,这个领结的名字,”纪棋解释,“好看吗?”
余安声赞同点头,他想告诉纪棋很好看,就是有些复杂,系起来要费太长时间,而且刚刚他并没有完全学会。
“我也觉得好看,”纪棋眼睛眯起,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往手边瞥了一眼,嘴角的笑容加深,“是不是系得太久了,你上班还来得及吗?”
余安声慌了,拿起手机一看离上班就剩十五分钟,今天是转正的第一天,他可不能迟到。
小电车的钥匙被纪棋拔下,他拿起车篮里的帆布包,深蓝色的领带搭配着饱满且富有层次感的领结,就像下一秒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新郎。
打开副驾驶车门,将手中的帆布包扔进去,纪棋语气不紧不慢:
“我早就说了,还是让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