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迅疾进来,帘子猛地被撩开,正是从宫中出来的周元祐。
扶光转过头,便听他道:“姐姐在盼什么?莫不是盼着卫翕?”他每一步走近,扶光的心便往下沉一分。
“卫翕已然出城,去青州了。”
扶光身子一颤,他握住她的脸,“姐姐,这就是你选的人。你激怒朕,毫不避讳不就是想逃离朕么,可他终究是朕的臣子,没那个胆量。”
扶光攥紧手,咬紧唇瓣,没什么,这本就没什么,她本来就想过,只要将阿迦平安离开就好。
他抚摸着她的脸,“姐姐,朕容你放肆一回,却容不下第二次!过去之事朕不计较,无论是华阴,还是阿迦,朕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只要你往后安生呆在朕身边。”
扶光睁开眼,眼中聚泪,却突然一笑,“是像过去一样,做一只陛下笼子里的鸟雀,还是一个随陛下心意的玩物。”
“你分明知道朕是爱慕你。”
“可陛下不将我当作一个人。你爱慕我,为何我就要在你身边任你取乐。”
他叫她眼中冰霜刺伤,冷笑道:“归根结底你心中没有朕。”
“我为何要有陛下,陛下强占我时,可有顾及我一分?你分明有那么多的女人,却不肯放过我。”
“因为那都不是姐姐!朕心之所想只有你,当初朕不过一个不显眼的皇子,只能看着你嫁给谢珩,如今朕是想对你好的。”
“世人说我妖媚惑君,把我比作褒姒妲己,这就是陛下对我的好?我从前是萧家七娘,如今世人可还记得?”
他眼神回避,是,她是因他背负了许多污名,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当初公主府初见,他一眼便钟情于她。这么多年,汲汲营营,终于登上大位,有她相伴,他如何也舍不得。
“姐姐,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委屈。如今时局所限,朕无法给你应有的尊荣,你且再等等,等朕大局抵定,朕必定封你为后。”
扶光心死后便是蜂拥而至的疲惫,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推开他道:“我今日无法服侍陛下,陛下...”
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两只手紧紧抱住她的手臂,脸贴在她颈项,灼热逼人的呼吸就在耳边。
“姐姐,别离开朕。”
扶光却无法控制地发抖,眼前似乎是一条漆黑的路,一点光也没有。她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深渊中,不见底,只是一直在往下沉。
她眉心紧缩,躲开他的唇,却不知她脸上的强忍深深刺痛了他。
她为了离开她,甘愿委身他人。她是如何说的?两厢情愿,她与卫翕两厢情愿,做这事时定不是如此难熬吧。思及此,他便恨不得杀了卫翕。
扶光被抱住亲吻,白玉般的耳垂被撕咬,身子的颤抖似乎愈发刺激了周元祐,他口中多了许多往日没有的秽语。
肌肤上像有一条蛇在游走,黏腻吐信,划过去便激起一阵觳觫。扶光感觉自己的灵魂亦在嗡鸣,撕扯着自己,喉咙里的血腥气涌上来,她猛地推开他伏地作呕。
“姐姐。”他面上潮红未褪,见她趴在地上,似要将心肺都呕出来。
“姐姐与卫翕欢好时可有如此,怎么如今朕碰一碰你都不行了?”
扶光惨白着唇笑道:“陛下不知吧,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皆是如此。”
周元祐怒极,将她抓住面向自己,扶光挥手,他防之不及,掌心被刺破。
他看着她手中发簪,惊怒道:“你敢伤朕?”
扶光不发一言、面色平静,亦或是木然。
僵持间,一阵风进来将灯吹灭,她披散着发,静坐于暗处。
雨声变得格外响,宋墨膝行着进来跪下道:“陛下,陛下,使君回来了,如今,如今正在太极宫请罪。”
太极殿外,雨水正盛,重重玉阶之下
卫翕跪伏在地,高声道:“臣卫翕自事陛下,得备藩守。然今心慕秦国夫人萧氏,无礼僭越,愧对陛下深恩,伏请陛下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