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明亮的黑眸目光炯炯,像一头餍足的兽。
“襄儿终于想起我来了?”
她浑身无力,往他胸膛上绵绵打了一拳,嗔道:“我那是中了蛊,殿下不但不心疼我,反倒还苦起我来了。”
“我还不心疼你?” 萧允墨捏起她的双手,轻轻摩挲她的掌心,“你骂我狗贼,对我爱答不理,我都默默受着,怕你蛊虫发作,不舍得看你疼,我可是一声都没吭,哎,说起来,谁能心疼心疼本王呢?”
祁襄撅着微微浮肿的两瓣唇:“知道你又犯了病,我可是心急如焚。”
他浅笑,伸手一拽,让她完全靠到自己身上,作势又要吻下来,却被她推开。
“那迷情散才引得殿下犯了心症,还是先不要动情了,应当修身养性才是。”
他飞快坐起,又去捉她的手,一翻身,将她困在身体与软榻的方寸间。
“动不动情,哪是我自己能控制的?襄儿这般诱人,叫本王如何修生养性?”
一句话还没说完,灵巧的指尖已经挑开了她圆领袍的衣扣,然而就在此时——
门外传来几记敲门声:“祁姑娘可在?鬼师娘娘请您前往一叙。”
祁襄飞身坐起,又将扣子扣了回去,顺势摸了一把萧允墨的脸:“殿下好生歇着,等我回来。”
祁襄跟着侍女来到赤娆房中,她摘下了的银冠,披散着一头青丝,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却多了几分温婉。
“祁姑娘来了?” 她背对着门坐在镜前,一名侍女正在替她蓖发。
在她身后不远处,放着一张小小的摇篮,里头躺着的婴儿脸蛋红扑扑的,见祁襄走到跟前,那小小的粉团子伸出小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奶音。
祁襄只觉得那只小手仿佛挠在了她心中最柔软处,不禁俯身轻轻晃动摇篮,笑着逗弄起那奶娃来。
“小娃娃,你是哥儿还是姐儿呀?” 她细声细气地同那婴儿说话。
“琪姐儿是女孩儿。” 赤娆语气尽是温柔,“祁姑娘喜欢孩子?”
“我能理解夫人的心情,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后来没了……”
赤娆倒是有些吃惊:“是么?……孩子是……?”
祁襄淡淡一笑:“是我家公子的。”
“难怪……” 赤娆从镜前起身,走到摇篮边,望着自己的孩子,满脸都是慈爱,又看了看祁襄,遗憾道,“抱歉,叫姑娘想起了伤心事。”
祁襄摇摇头,方才那半分笑意化作悲凉:“无妨,许多年前的事了。”
赤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来: “那他竟不给你个名分?”
“夫人误会他了,他想娶我想得紧,只是我不答应。”
“哦?” 赤娆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此才好,你们汉人总是对女人格外苛刻,真当了谁的夫人,反倒失了自由。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又有何不可……”
她凑近她,语气带着怂恿:“我看呐,你就该把崔公子与他十三叔都一并收了,同我一般,尽享齐人之福。”
祁襄脸一红,尴尬道:“我对我师兄,实在没有那般心思……”
“心思是一回事,快活是另一回事,他们男人有什么?不过一身气力罢了。”
“呵呵……” 祁襄更觉窘迫,“我不如夫人这般……强健……我曾受过重伤,身子……不大好,着实……经不住……太大的……气力……”
赤娆咯咯笑起来,却又很快收敛了笑颜:“行了,不逗你了,我叫姑娘来,是为了下山的事。”
祁襄的神情也恢复了严肃:“夫人请讲,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