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扶归:“我同学呢?”
眼镜探员:“牢里蹲着呢,他比你还不服气。”
“哐当”一声,探长带着一身寒气进车,身上沾着浓重的烟味。“走吧,安福院长已经提交审判了,议长明天就回来。”
眼镜探员惊讶:“这么快?”
“我已经让人把你同学放出来了,就在局里等着你呢,你小子想做什么就快去做吧。”
略显无力沧桑的声音淹没于发动机的轰鸣,雾扶归看不出作为原身父亲的探长在想些什么。等车子到警局门口停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台阶上焦急地走来走去。
“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褚礼飞奔跑到雾扶归身边。
他在房间里,首先注意到扶归哥不见了,睁开眼睛还被关到了监狱里,他猜到自己是进入了过去,但戴着手铐脚铐,简直是天崩开局。
探长从他们身边经过,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先上楼,把卷宗看了。”
“谢谢。”
探长驻足,擦了擦眼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和我说什么谢。”
*
探员的身份给雾扶归带来的很大便利,屋子里只有他与褚礼二人。卷宗摊开,占满了整个会议桌。不知道何时就要开始审判,他们要尽快掌握线索,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心里清楚,但没有证据,就定不了罪。
褚礼的脑袋都埋进了骇人的尸体照片里,他知道这些不是鬼,只是无故枉死的人。
雾扶归把他的身份告诉自己了,褚礼知道河里只有8具尸体,他小小的脑仁想不通,所以第9具尸体去了哪里?是没死,还是没被发现。
5具尸体的信息里,有一个共同点,全部丢失脏器与其他主要器官,眼睛、皮肤、有的甚至连骨头都少了许多。
而第5具,只丢失肾脏,其他的都还在,反而死者的皮肤上被捅出几十道刀痕,实施者是左利手。
“你的第一感觉能看出什么?”雾扶归把照片推给褚礼。
褚礼把照片举到离自己一个胳膊的距离,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第一眼注意到腹部错乱的刀痕,他尝试着说道:“刀痕和乱捅的一样,感觉下手的人没有目的,却很愤怒。”
雾扶归应声点点头,没错,目的是泄愤。所以为什么第5具尸体这么特殊呢?
从街坊邻居的口录上看,这5名少年学习都很不错,其中有一个跑步还特别快。另一个共同点是,他们都因为感冒发烧之类的问题,去医院检查过,时间最早的是5年前,最晚的是半年前。
虽然不是安福医院,但都是乌市数一数二的大医院。雾扶归记得自己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柳叶刀”三个字。
母亲贴的报纸上说:趁着手术期间偷割孩子肾脏。
这5名少年都做过手术吗?到了做手术动刀的地步,患病或者受伤应该很重。其中有3名是孤儿院的,另外2名少年的家长不会发现端倪吗,为什么到了聋哑人母亲这里,才被爆出来。
报纸……雾扶归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褚礼知道自己傻,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读着,生怕遗漏线索。雾扶归突然起身,给褚礼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密密麻麻的文字从半空飘过。
雾扶归推开房门,走到会议室对面的档案室门口,给值班的探员摇醒,“你好,请问近五年的报纸还有吗?”
探员擦着口水,迷迷糊糊地点头:“有的,就在最里面的架子上层。”
雾扶归进门前,扫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已过数字10。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雾扶归呼出一口气,抬手揉揉眉心,看得太久了,加上档案室灯光很暗,眼睛发涩。
他靠在档案室的架子上,迅速过着报纸的标题,虽然有的标题炸裂夸张,但能讲出最核心主要的事。
例如此条:「上帝垂爱!患有癌症的超级富豪,消失1年后,居然痊愈,医生称为当代奇迹。」
雾扶归动作微滞,他记得前面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报道,他跪坐在地,翻着曾经看过的报纸。
「惊!著名歌唱家遭遇车祸3年后,重新站上舞台发声,再现荣光。」
雾扶归相信有奇迹,但不相信奇迹全部都集中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身上。
「乌市长儿子被绑架,导致失明,乌市长悲痛欲绝。」
「乌市长筹备慈善活动,为城西和城南的两所孤儿院公开募捐,并提议免费给孤儿提供医疗服务。独议庭议长表示支持,大额捐款。」
这是雾扶归翻看数百份报纸,第一次看到熟悉的两个人物,他顺着往下读去,最底下的照片里,一位乌鸦头男子胳膊两旁,一手搂一个孩子。
底下的小字写着:乌市长与被收养的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很眼熟,是5具尸体中的。原来他们也是孤儿,只是恰好被收养了。他又想起第二个房间里的报纸写着,安福院长对城西孤儿院捐款。
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他们选择少年,作为用来替换的容器。
不,这就是真相。
熟悉的嗓音响起,来的人是眼镜探员,雾扶归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放在裤兜里,而里面鼓鼓囊囊的 。
眼镜探员走到他面前停下,注意到他手里的报纸,脸上挂着笑容,但脸色有些阴沉:“探长说的还真没错,你的直觉向来很准。”
“你要杀我?”
眼镜探员的目光淬上毒药般毒辣,他轻蔑地讥笑:“不,我们怎么会杀你?你心里应该知道的。”
雾扶归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猜测,最后的死者就是自己。
第9具少年尸体就是探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