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刷地的店员发现了门口矗立半晌的人,他主动凑上来,用缅语问道:“先生你好,是来我们和平饭店吃饭的吗?”
百里慕一脸惊恐。
“和平饭店”这四个字居然是中文发音。
真的会很难理解为什么在缅甸、掸邦、腊戍这个地方会有这么红的人存在。
百里慕点头,回他,“我刚进城,还准备在你们这住一段时间。”
“那您来我们和平饭店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和平饭店,出了名的居住舒适,饭菜好吃,最重要的,安全可靠,从来没发生过往客人饭菜里偷偷下海落因的事儿,有人寻仇还可以提供帮手,整个腊戍再也没有比我们更好的饭店了!”店员可是来劲了,操着一口略带口音的缅话和因为嚼槟榔而发褐的牙齿,兴致勃勃的给百里慕推荐。
百里慕:“……”
虽然早就做了些思想准备,但是你们的民风还是淳朴到出乎我的意料。
进门是个还算宽敞的大厅,零零散散摆着桌椅板凳,靠边的位置是上楼的楼梯,斜下方立着一个高高的木质柜台,柜台后的样子被遮的严严实实。
店员领着百里慕在桌子边坐下,点了饭之后说道:“您要是订房间得跟我们老板说,我们老板就柜台后面坐着那个,得我们老板同意了您才能住我们这。”
百里慕睁大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是你刚才还没付钱呢吗。”店员把手里的人民币揣进兜里,往后厨报饭去了。
百里慕:“……”这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百里慕站起身,走到柜台边上往里看。凭借过人的身高,柜台内部的情况他看的还算清楚。
柜台后面的空间出乎百里慕意料的大,摆了一张躺椅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了茶壶和果盘,此时,一个在发尾留了一根小辫儿的男人正半侧着身子靠在躺椅上拨弄那张桌子上最大牌的东西——一台黑白电视机。
百里慕看着他捣鼓天线拨来拨去的样子,心想这鬼地方不知道能搜着几个台。
“老板!”百里慕敲了敲柜台的台面,用缅语喊道:“我要住宿啦,开个空房给我。”
“你别吵!”男人不耐烦,“前天搜到的那个台说今天重播巴西对苏联的比赛,时间快到了要开始了。”
百里慕眨眨眼,隐约想起了今年确实是世界杯年,捎带想起,世界杯已经结束快四个月了,意大利的冠军奖杯都该落灰了。
“巴西2-1苏联——能开房了吗?”百里慕道。
老板拨弄天线的手一顿,他猛地回头,气势汹汹:“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说了在忙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别住了没你的位吃完饭就给我走人。”
留着小辫的男老板肤色在周围一圈东南亚人种的衬托下白的格外突出,一单一双的眼皮让他看起来有些大小眼,下巴上是稀稀拉拉的胡茬,长得很规整,分不清是故意留的还是就长这样。
百里慕也相当不满:“要不是罗老太一直跟我推荐,我还不愿意走这么远找你这个犄角旮旯里的饭店呢,店员虚假宣传就算了,老板脾气还这么冲,生意能干下去才怪。”
老板气势一滞:“罗老太?”
“仰光唐人街那个赌棍老太婆?”他问道。
百里慕瞥他一眼,没说话。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不丁用中文道:“会说中文吗?”
百里慕不耐烦的用普通话回他:“比你口音少。”
老·□□患者·不常说中文有些退化·板:“……”
他坐回去继续拨弄他的电视天线:“三楼左拐二号房空着,厕所水房都在一楼后院,看在老太婆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吃饭去吧,看着你就烦。”
百里慕翻了个白眼。
他看了一眼终于调到想要的太的男人,道:“百里慕。你呢。”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重点观测了一下他那一头跟这个名字完全不匹配的银色秀发。
“陈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