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慕最近住在庆福宫附近的一座小木楼里,房东是一个六十出头的广东老太太,每天叼着个旱烟袋穿着拖鞋坐在楼下打麻将,据说她有一个出门做生意失踪好几年的儿子,常跟她打麻将的大妈跟百里慕说吗,八成是去了掸邦被人埋在泥里做花肥了。
百里慕尬笑,总不能点头说你说得对吧。
他今天刚把在当地嘿市搞到的武器拿到手,准备明天离开仰光去腊戍。交通工具是一辆八手路虎Series1,百里慕检修了好几天这辆年纪比他还大的老祖宗,准备了三个备胎,四大桶汽油,才算是觉得能上路了。
“银毛仔准备走了?”广东老太在麻将的诱惑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了刚回来的百里慕一眼。
百里慕上楼的脚步停住,“嫲嫲又知道了?”
“你们年轻人哦,每天就知道往外面跑,不知道家里才是最舒心的地方。”广东老太摸起一张牌,大笑出声:“红中自摸小三元!快快快出钱出钱!”
百里慕等她点完手里的钞票,又问了一遍:“嫲嫲有事找我?”
“对面那个碎嘴的八婆应该早就跟你说过了吧,我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儿子好几年联系不上了。”广东老太对着坐她对面一起打麻将的大妈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出去有机会碰到他,记得跟他说,他老娘还活着,家里的房子收收租子也勉强能过活,在外面混不下去就别混了。”
她吧嗒了一口烟,“碰不到就算了。”
——
百里慕顺着仰光到曼德勒的火车道一路向北行驶,东南亚气候多变,不是下雨就是暴晒,磕磕绊绊,直到十月底还没到达腊戍。
夜晚,百里慕躺在瑙丘一家小旅馆的床上,接起了黑泽阵打来的电话。
“滋滋……快乐…刺啦…好……”
黑泽阵:“……你在什么地方?”
“……在刺啦……热滋滋……你呢?
黑泽阵:“……”
所以我的怨种哥哥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10月31日,作为彼此唯一的亲人,就算平时两个人都处于互相失踪的状态,生日这天肯定也是要联系一下的,黑泽阵记得他哥现在去了香港读大学,月初的时候打电话还跟他介绍了香港的早茶有多好吃让他有机会一定要去试一试,怎么一个月不到对方看起来就去了一个不知道在哪的深山老林了呢。
纽约与缅甸有十多个小时的时差,此刻的纽约还是白天,刚刚见完某个组织合作伙伴的黑泽阵正带着孩子在The Plaza Hotel吃饭,当意识到对面某个家伙又在搞事之后,面前可口的饭菜瞬间变得食不下咽。
挂掉电话,黑泽阵脑内飞速运转,脸上的表情也相当难看。
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正拿着刀叉努力跟盘子里的牛排做斗争,在对面阴沉沉的注视下,动作逐渐变慢,最后把刀叉放下,一动不动白着小脸偷看对方。
只是在脑内思考但是因为脸太臭所以吓到了小女孩的某killer发现对方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皱眉:“怎么不吃了?”
宫野志保:“……我吃饱了。”就你那个表情让人觉得再吃下去简直要一枪崩了她。
黑泽阵难以理解的皱眉:“你真的有吃东西吗?”
他啧了一声,端过宫野志保面前的牛排,利落地切成小块再还给她,随后冷淡的下命令:“吃完。”
宫野志保:“……”
男人真的好难理解。
宫野志保撇了撇嘴,用叉子叉着肉往嘴里送。
黑泽阵皱眉,“你最近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听话。”明明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这个小女孩还没有这么难搞。
宫野志保眨眨眼,“我明明一直很乖很听话。”
黑泽阵怀疑的看她,但他懒得去想八岁小女孩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只是警告道:“已经带你来看了Dokken的演出,等回去波士顿你给我老老实实去学校上学,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故意用化学药剂炸了实验室这种事情。”
黑泽阵脱离那种乱放杀气的状态之后,宫野志保就完全不怕他了。
仅管刚到这个人手下的时候她老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但是相处久了就发现这居然意外的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按要求完成他布置的任务,不给他添额外的麻烦,一些小事情他并不介意给她解决。
比如说这次她非要来纽约看Dokken的现场演出这件事。
茶发小女孩愉悦地咀嚼着嘴里的牛肉,想:虽然现在也不错啦,但是要是他愿意让她能多联系联系姐姐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