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了看门外,凑过去低低道:“我这刚揣摩对了殿下心思,难道殿下嫌我当面大嘴,恼羞成怒了?”说着将自己何时回禀谢二小姐回京,又如何替主子分忧一一说来。
“说来我出书房时,殿下可高兴了,一直看着我······”
长森瞪圆了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面前口若悬河唾沫乱喷的人,忍无可忍撸了一把脸,捏住长林脖子将人脑袋捏掰正拉近,“你个不长脑子的,好好跟着我学,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察言观色揣摩上意。”
“你还真别不服气,用心瞧好喽!”
次日大清早,天光才亮,早朝开始不过一刻钟,萧昱就穿好衮龙袍准备出东宫。
长林被长森从被窝拖出来时就很不理解,现在更是瞪圆眼睛,尤其见长森拿红布条将三根柴棍绑在殿下背上时,张大嘴巴久久没法合拢。
是的,萧昱准备去政殿负荆请罪。
明天就是太子妃遴选的正日子,他也该解禁了!
太子当着众朝臣面,向圣上负荆请罪,这可真是······泰半朝臣根本就没料到太子会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举!
虽知道帝王就在宝座之上,只需微微抬眼就能看到,可此时却无人敢有小动作,霎时间殿内针落可闻,众朝臣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不一时,大殿响起太子殿下铿锵有力的声音。
“父皇,儿臣知错,特来负荆请罪!”
暂且不说坐在上首的皇帝、其他朝臣如何作想,殿外候着的长林嘴角抽搐,双脚向右研磨着挪动,低低道:“殿下偏心。”竟然只跟你说今儿上朝请罪。
虽看不见脸色,可想也知道这笨蛋正不忿呢,长森眉毛跳了三跳,低低警告:“噤声,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殿内传来泰文帝威严的声音,“起,既然来了,听听今儿众爱卿的禀奏吧。”
萧昱谢恩起身,背着三根柴棍大喇喇站在自己平时的位置,对身后朝臣、旁边兄长们的眼神视而不见,端的是淡然自若。
后续议事过程中,大臣们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飘向三根柴棍,殿内气氛莫名变得躁动。
及至早朝结束,萧昱主动与朝臣打招呼,尤其是太子詹事府一众属臣,可谓受宠若惊,既高兴于太子殿下解禁,却又担心禁足一事还有后续。
毕竟太子妃遴选在即,如果帝后与太子意见相左,或是合帝后眼缘的闺秀多,指不定太子侧妃、庶妃、良娣、良媛也能定下来,下一代帝王的后宫体系即将成型。
本就不平静的臣心,因太子当朝负荆请罪圣上态度模棱两可,变得越发诡谲。
这一夜,京中几家欢几家愁,有幸入宫参加太子妃遴选的闺秀们,有人激动难寐,有人饮恨吞声,一夜好眠者寥寥无几。
谢蓁蓁自然是属于后者。
以往她爹属于萧昱船上的人时,她都不在太子妃人选行列,现在他爹都不用上朝上衙了,她就更与太子妃无缘了。
换上新衣裳对着铜镜扭腰伸胳膊踢腿,兴冲冲道:“今天啊,吃好喝好进宫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