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蓁见她没开口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接过茶盏冲侍简一笑,心里祈祷若是喝完这盏花茶秦六这尊大佛就离开,那可就太好了!
“妹妹平日在家做什么?不用上学吗?”
谢蓁蓁瞪大眼睛,双手捧着茶盏不知摆出何种神情。
对上秦德音一探究竟的眼神很是心虚,端怕人知晓她家早早辞了女先生她这两年不学无术混日子,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侍简求救。
“小姐体弱,大夫叮嘱不可劳神,这两年都是跟着夫人学管家,未正经进学。”
谢蓁蓁举起茶盏递到嘴边,遮住压制不了的笑意,唯恐被秦德音看了去坐实对她草包的印象。
时下并没有女子书院,官宦人家都是请出宫的嬷嬷坐馆教导家里女孩子,谢蓁蓁早就不上学了,现在想来,她娘是怕她在草包美人的恶名上再多个孺子不可教吧!
秦德音叹气,幽幽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谢蓁蓁眨巴着眼睛,不确定要不要接话,毕竟她要说的话可是很得罪人的。
她还没拿定主意,就见秦德音看来,“妹妹你说呢?”
“额——”谢蓁蓁的脸皱巴起来,为难道:“傻人有傻福吧!”毕竟她没多聪明,可福气却不差!
秦德音一怔,继而笑道:“也是!”复又盯着手中茶盏,神色淡淡。
屋中恢复安静,只留茶香袅袅。
谢蓁蓁仗着人垂眸看不见,吐了吐舌头,仰头一饮而尽将茶盏递给侍简示意再来一杯。
不一时,秦德音拍手,她带的丫鬟进来呈上一封信,“我给表哥写了封信,劳烦妹妹日后得了机会转交给表哥。”
谢蓁蓁盯着信封,眼角眉梢写满了不情愿。
萧昱是扫把星,谁沾谁倒霉,她不想跟萧昱有交集。
看出她不情愿,秦德音起身说道:“无妨,若是妹妹没机会烧了便是!”
啊?谢蓁蓁瞥了秦德音一眼,没好意思仔细打量,咬着嘴唇:“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找你哥哥、堂兄们啊?
秦德音父亲叔父只是虚职赋闲在家,祖父承恩公得圣上恩允无需上朝,大哥及堂兄虽在朝为官能日日见到萧昱,可这种给心上人送信的事儿求助哥哥们帮忙好似不大合适呢!
如是猜测,谢蓁蓁心里一松,起身拍着胸膛大包大揽:“没问题,六小姐放心,保证明日就交到太子殿下手上。”
今晚就找爹帮忙,保证明日萧昱能早早看到书信,胸有成竹的谢蓁蓁眉飞色舞,自觉一定不负重托!
秦德音来也突然去也匆匆,只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谢蓁蓁却对她充满同情,送人离开后看着矮几上的信笺依然有些疑惑。
“她是皇后娘娘侄女,进宫多方便啊,直接给萧昱不行吗?”
不过一瞬,自己给出了解释:估摸害羞吧,毕竟亲自给情郎送信这种事儿,心里再如何甜蜜当着情郎面也会不好意思,找个合适的中间人最好了。
她之所以被托以重任,只因为爹是太子詹事,自家口风又紧,秦六既不用怕传出去,也无需担心书信没送到。
谢蓁蓁边在屋里踱步边思忖,想到此处右拳击左手掌重重点头:肯定是这样!
不过几息,又摇头叹息!
秦六这么聪明怎么就没看透萧昱扫把星的体质呢,难道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吗?
“看她家,算来算去也就她祖父得皇上器重,这不皇上特例恩许不用早起去上朝,她爹和叔叔们被克得没有实权官职不说,哥哥堂兄们的仕途好似也不大顺利呢!”
侍简恨不得捂耳朵。
她家二小姐的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听多了她都担心自己没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别人心思。
承恩公那是被皇上器重特例恩许不用早起吗?难道不是被当个架子货摆那充景儿!
对上侍简难评的神色,谢蓁蓁不明所以,却理所当然认为是认同,撇着嘴道:“萧昱就是行走的扫把星,以后我可得离他远远的。”
今儿秦六虽没找她麻烦,可保不齐日后不找。
谢蓁蓁心里始终有点虚:“再多找点柚子叶,赶明儿院门、窗户、屋门上多挂些。”
柚子叶泡水洗澡去晦气的效果不大好呢,还是得来点猛的,不然克制不住萧昱的晦气!
······
为了确保效果良好,谢蓁蓁找了红线亲手串柚子叶,甚至她的屋门、窗户、院门挂上“去晦利器”还不够,还要往府门的廊柱上挂。
正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看高低,指挥小厮挂端正些,身后传来幽幽如鬼魅的声音。
“端午挂艾草菖蒲驱邪避疫招福纳祥,现在这个时节挂柚子叶是何寓意?”
谢蓁蓁僵住,脑海中警铃大作,只一个念头:不好,最大的晦气自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