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岫玉看见薄皮下的肠蜱更大幅度的翻转了一下,又从肠蜱之间的缝隙中挤出来一串晶莹的小气泡,小气泡螺丝的小卵一样粘在薄皮的内壁,姿势非常的嚣张,像是在向饶岫玉挑衅。
弓不嗔:“我们不能再玩它的口器了,这不是在玩它!这是在被它玩!它会一步步引导我们,我们会被它一点点吃干抹净的!”
弓不嗔:“你听见没有!!!”
饶岫玉眼睛眯起来,水灰色的眸子映着闪亮的刀光。
听见了啊!!!我嘴里叼着匕首呢!!弓大人你要我怎么和你说话啊弓大人!!
“嗯!”饶岫玉只能忍着收紧的肉蔓猛地一挺,发出了点音量大的气声,表示他长的那一对耳朵还是有点用处的。
既然“肉球”本身不能动,动的是里面的肠蜱,那么……
外面的弓不嗔终于听见了饶岫玉的动静,声音终于正常了起来,道:“饶宴,你听我的,你先不要……你先等会儿!!!”
还没等饶岫玉说完。
饶岫玉绷紧肩颈,用力一拽头,歘!!!把嘴里含着的匕首射了出去!
嘴终于清闲了的饶岫玉愉悦地大喊:“啊哈哈哈哈哈哈!!!没事的弓大人!!!!我已经把刀摔出去了!!匕首划开肉球!!那些肠蜱肯定会取出来啃我,到时候,它们一动,你就拉动五钱串子!!!”
呲———!!!
说时迟那时快,薄皮下的肠蜱们被来就是蓄势待发,比头发丝还细的刀刃轻轻一沾,肠蜱们就直直地朝着饶岫玉倾水而下。
沙沙沙——
沙沙沙——
四面八方的符纸和四钱串子躁动起来,摇动的幅度没有很大,指向的方向几乎没有变化。
饶岫玉乐得闭上眼睛,期待地道:“弓大人!!!救我啊!我要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弓不嗔简直没功夫生他的气了。
弓不嗔本来和饶岫玉想一块去了,能让“肉球”动起来,只有划开“肉球”,让里面的肠蜱倾巢出动这个法子最可行。
因为,肉蔓现在都被绑在成了一束,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肉花,所有的肉花瓣束在一起,而“肉球”正好就在花心处,只要“肉球”里面的肠蜱大举涌出,并不会四处乱跑,正好统一了方向。
但是,一只肠蜱如此凶险,更何况一窝,饶岫玉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还和“肉球”近在咫尺,周围还有肉蔓包围,浑身上下还被束缚着,“肉球”一刀划开,肠蜱汹涌而出,饶岫玉首当其冲,退无可退。
弓不嗔还想和饶岫玉商量一下,一会儿饶岫玉一会从哪里退呢,谁知道这饶岫玉长了一颗聪明的小脑瓜,不拿来脱险用,反而拿来犯险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罢了,还要惹得别人为他担惊受怕!可恶至极!
弓不嗔照着其他四钱串子一致指向的方向,用力拉下五钱串子。
呼——!!!!
一声巨响。
暗格四面生风,一时间,所有盘曲的红线网一样收紧,紧接着,五钱串子被一秃噜一秃噜地解开了,虽然解开了却没有散落,中间仍然被红线用四方结系起,红线网也跟着五钱串子解开的频率,一跌一跌的收紧。
弓不嗔所在的位置很安全,五钱串子的位置就是整个法阵的盲点,红线笼子在这里不起作用。
只见,红线笼子猛地扎住了肉仙儿,笼子上的铜钱泄出金光,开始发功,一根两根的肉蔓被金光炸碎,肉渣飞出红网后变成了几缕轻烟,没了。
饶岫玉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弓不嗔顾不了那么多了,奔过去,去扯红线网,边扯边喊:“饶宴!你怎么样??能出来吗???”
只一刻,弓不嗔又开始后悔放任饶岫玉去犯险了,这个人总是这样,把一件顶难拿下的差事用嬉笑怒骂掩饰,掩饰成一只绣花枕头,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又讨人嫌又臭显摆地一人独揽,待到天大的事化成了芝麻小事,才顶着功名貌似光鲜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殊不知,他雪亮的外甲里衣衫早已被鲜血透尽,殊不知,他铮铮铁骨外挂着的血肉早已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