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我可不厉害,我们小夏最厉害了,是个又孝顺又能干的小伙子”饶岫玉道:“这样吧,你把小眼的门板踹碎了,你不会补,这没有问题,但是你总要为小眼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吧?”
朱竹夏点点头,他并不是故意去“不会修门”的,他一开始就没想到小眼家的门这么不经踹,一脚上去就烂成了一地鱿鱼丝。明明之前都踹不碎的。
他到底还是个比较纯粹的小孩子,心中还是有愧疚在。
可惜他真的不会刨木头。
朱竹夏:“那你想让我干什么?我真的会的东西比较少。”
“干任何一件事情呢,都并不需要你会很多,你只要有心开始就可以了。”饶岫玉指了指屋顶:“喏,拿茅草补屋顶吧,这个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你没有瞎,能看见有几个窟窿,把稻草绑上去就可以了。”
朱竹夏:“可以.....”
朱竹夏仰头看了一眼风雨飘摇的破屋顶,这件茅房的屋顶在他的印象里就没有完整过。
小眼知道山的哪里有干茅草可以割,朱竹夏的一众小弟都派上了用场,扶梯子的扶梯子,割草的割草,递草的递草,帮忙的帮忙,井井有序。
终于,最后一抹从屋顶的窟窿打下来的天光也被茅草盖住了,孩子们很有效率地完成了修补屋顶的任务,完全超出了饶岫玉的心理预期。
“怎么样?”朱竹夏拍拍手上的灰,从空门框走进来。
饶岫玉就知道这孩子少不了向他邀功。
饶岫玉再次欣赏了一下完整的屋顶,由衷地赞叹道:“很好啊,嗯嗯,确实是君子所为。”
“哼,那是当然。”朱竹夏神气地翘高了鼻子。
环顾四周,朱竹夏觉得少了一个人,问道:“小眼呢?”
饶岫玉:“他去菜地里浇菜了。”
“哦。”朱竹夏点点头:“那他.......”
饶岫玉:“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还有事找他?”
朱竹夏:“本来有来着,见过燕子叔后,感觉这事不专门找他也没事。”
饶岫玉挑挑眉:“哦?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专门跑过来给人家上赶着修屋顶啊?”
“什么啊!”朱竹夏不服气的喊道:“我才没有上赶着给他修什么屋顶,我踹碎了他的门,我不会修,也不可能给他修,我我我修这个屋顶,是为了燕子叔修的.....”
朱竹夏的话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听起来像蚊子哼。
饶岫玉:“为了什么?”
朱竹夏脸又红,胖胖的圆脸红起来像头大苹果。
朱竹夏飞快地喊:“为了你!”
“哈哈!”饶岫玉好笑道:“为什么呀?怎么是为了我?我难道真能是个好人?”
朱竹夏扭捏地拿手指绕绕衣角,哼哼道:“因为,因为燕子叔是我的知己,只有能看清我内心的人,才会认识到我真的是个君子.....燕子叔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燕子叔就是我的知己,千金易求,知己难求,所以,我为燕子叔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说的有道理啊!”
饶岫玉鼓掌附和道。
这么看来,这小子是从小听《高山》《流水》长大的,并不是胡诌八扯,瞎编出来的。
朱竹夏走近饶岫玉,把他放在小花被外面的手塞到了被子里,非常秘密地道:“叔,你不要和小眼走的太近。”
饶岫玉:“为什么?”
朱竹夏:“他家人都不正常的,短短几年,死的就剩他一个人了,不仅如此,每天晚上他家的上空总还是会发出诡异的紫光,吓死人了,大家都觉得他家被什么阴兵恶鬼看上了。自从他搬到这里住,离开了村子里的旧房子,那紫光才消停。”
饶岫玉点点头。
朱竹夏见他听进去了,继续道:“还有啊,这家伙的品性也特别不正常。”
饶岫玉:“怎么说?”
朱竹夏:“就是那个石像啊,全天下的人都把那个石像看成脏东西,恨不得把所有的晦气、厄运、污秽都倒给它,村里的人也都是这么干的,可偏偏他,他从来没有对石像做过类似的一点事,而且,我感觉他还有点怕那个石像,甚至像是一种敬畏.....”
朱竹夏:“或许他单纯就是胆子小,不喜欢欺负人模样的东西吧,但是大家很多人也并不是完全处于对罪臣的厌恶才那样做的,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都很忙碌,对同样的一个东西,恨极了是一时,爱极了也是一时,那个石像更多的时候,就是个发泄口,是个道具,是个遮羞布罢了。”
朱竹夏:“有愁有怨,就直接踹了,辱了,唾了,根本不会那么的认真计较,况且那个石像到底是不是饶岫玉的真容真貌,也尚未可知,但是那家伙.....真的很认真.....”
“........”饶岫玉一时没什么话可以讲。
朱竹夏:“奇怪吧。”
饶岫玉:“奇怪。”
朱竹夏:“这不是最重要的,那石像刚摆出来没有两天呢,今天早上我去看,没了。”
朱竹夏:“是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