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盖笑了:“岫玉,我从来坦荡,从来不做阴险小人的手段,你最是懂我的,怎么会拿这些打盹梦里的事追责我?”
饶岫玉捕捉到了关键词:“梦里?!为何突然说梦?”就像是知道饶岫玉心里的困惑一样。
乌拉盖耸肩:“不知道,就是看你怪怪的,像是没睡醒。”
饶岫玉坚定地道:“我确实是带了一个属下过来的,不管我醒没醒睡没睡,他都跟来了。”
乌拉盖不置可否地再次耸耸肩,指了指营帐的门帘子,道:“喏,是这位吗?刚进来的。”
“将军……?”
刚掀开营帐门帘打算报信的小将见大家都转头看着自己,一脸害怕地看向自家将军,又见自家将军也没说什么,就只好一溜烟地窜到了饶岫玉身边。
“将军。”
饶岫玉现在脑子里很乱,但也只能强装镇定,这场战必须要谈和,必须要让乌拉盖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利。
饶岫玉深深地看了小将一眼,他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更不像是被人一刀砍死、鲜血如注的样子。
饶岫玉小声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将凑过来道:“将军,外面的人说,弓大人过来了,非说要见你。”
饶岫玉:“他过来干什么?添乱吗?”
小将:“不知道呢,弓大人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明。”
饶岫玉摆摆手:“不用管他,让他等,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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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外,众兵深情肃然,一排排尖枪下,红缨舞动。
远处。
副将把饶岫玉的黑马交给一边的将士,拉住弓不嗔,道:“弓大人,等会吧,请相信饶将军的决策,对付乌拉盖,饶将军经验很丰富的,我们真的都比不了,情弓大人不要感情用事啊。”
弓不嗔又哪里在质疑饶岫玉的决断,他只是觉得这些事牵扯的事情太多,不应该让饶岫玉一个人去面对,哪怕他饶岫玉就是三军将领,一呼百应,也不应该把全部担在自己一个人的肩上。
弓不嗔只好放软态度,问:“他去了几时了?”
副将心算了一下:“唔,三个小时了。”
弓不嗔:“之前有过谈和的情况吗?”
副将:“没有,乌拉盖和将军从来都是见面就打,两方只有一方把另一方彻底打服的情况,还都是将军胜。”
副将:“其余的情况嘛,就是我们粮草不够了,不好穷兵黩武杀下去,只好趁着打得差不多了,猛攻威慑一下,就罢兵了回去了,嗯,确实没有过如今的情况,不过也没有办法,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将军也说了,让我们不要慌张,只要灵活应对就好了。”
“呵呵!”弓不嗔简直气笑了:“饶宴也知道这次情况特殊啊,呵呵呵,他这可真够灵活的,灵活得都把自己打包白送到敌营里去了,就不怕乌拉盖事出反常必有妖,挟龙将虎帅威胁大梁吗?哼,见过皇帝千里送公主去边塞和亲的,没见过上阵杀敌的大将军亲自去敌营讲和的。”
副将:“大人啊!”
副将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家将军和弓大人向来不对付,虽然自己也没有资格评判比自己官职不知道大几倍的弓不嗔,但还是会高声呵止弓不嗔对饶岫玉的忤逆、抹黑。
“三个小时太久了,这都快四个小时了。”弓不嗔看着狼头旗下紧闭的帐门,心中莫名很慌,像有一堆蚜虫密密麻麻地啃噬而过。
不行!我必须要进去找他!
弓不嗔管不了那么多了。
副将正要扑过来截住弓不嗔,狼头旗下一直没有动静的帐门被人掀开了。
饶岫玉面带微笑,背着一只手,第一个抬脚出来了,随行小将在一旁抱着卷起来的门帘,恭敬地等着一行人出来。
“饶将军,谈和的贡礼你一同带回大梁吧,我叫人去取。”乌拉盖紧随其后。
饶岫玉笑笑:“哼,什么叫我带回去,你当我是来走亲吗?你平时怎么觐见圣上的,就怎么送。”
乌拉盖:“也好。”
还是乌拉盖先看到了不远处的弓不嗔,指了指:“呦,怎么还有弓大人在啊,真是稀奇,稀客,稀罕啊,竟然能在草原上见,不进来喝碗热乎乎的奶茶吗?”
弓不嗔根本没搭理乌拉盖的搭话,他从始至终一直在看一个人,恨不得把这人拴在自己只有几方大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