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吵死了。”
乌拉盖嗤了一声,吩咐手下道:“小声拖出去,别把它吵醒了。”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把尸体拖走了。
“.......”
全场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被蒙住了双眼的饶岫玉虽然丧失了视觉,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他动动耳朵,听见乌拉盖逐渐逼近自己,冲那抱着瓦罐的女孩道:“将那东西给我吧。”
瓦罐女孩依旧惜字如金地道:“是。”
那捧稀稀拉拉、咕噜咕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物什儿被倒进了另一只比较大的手心里。
溢出来、拉到地上的黏涎细响几乎没有了。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让饶岫玉完全意想不到、甚至毛骨悚然的事。
乌拉盖突然抬起手,摸了摸饶岫玉的嘴唇。
“干什么?!”饶岫玉本来还好好地坐在矮榻上的,猛地一躲,直接把自己扭到了地上。
摔得特别不体面,但是不妨碍饶将军张口就来,说体面话:“乌拉盖,你这不是适合讲和的架势吧?”
“........”
没有人接饶岫玉的话,连最爱听饶岫玉瞎扯的乌拉盖也沉默不语,这让饶岫玉感觉十分不妙,只好再“体面一下”:“算了,我还是自己起来吧。”
说着,就要手肘用力,把自己扶起来,却被正好站在他身旁的人一把又摁了回去。
天底下的事,没有不能用一张嘴参破的,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这个“谋”就是点在言字旁的“说”上,说点某某,说点什么,就是这个道理。
饶岫玉对自己的嘴皮子功夫还是相当“自信”,乃至于“自负”的。
只要,乌拉盖这个畜生不堵住他的嘴、不割断他的喉咙,那就不只有一线生机,怎么也有一件毛衣,这雪天冻地的,还能保暖呢。
饶岫玉想开口,大脑飞快运转,想想还能瞎扯点什么垃圾话,搏一线生机。
结果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扣住了下巴,让他发不出声音。
!!??
情况很不对劲!情况非常之不对劲啊!!!
杀人哪有扣着人的下巴颏杀的?
饶岫玉觉得情况变得不可控的诡异,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乌拉盖绑他手用的是麻绳,饶岫玉浑身上下都藏满了大大小小的暗器,他本来就一点也不怕被人绑。
乌拉盖好似猜透了饶岫玉的心思,飞快地踢了他胳膊一侧的麻筋儿一脚,欻欻两下,就把饶岫玉的两个胳膊掰脱臼了。
“哈?!“饶岫玉吃痛一声,差点完全脱力,变成一片人皮地毯,铺在地上。
饶岫玉不是习惯扯着嗓子哭喊的人,只能很夸张地大笑,骂起来:“我操!好啊好啊!大单于!!你真的是不想活了!真是不想活了!”
“哼!”乌拉盖现在好像并不想和饶岫玉辩经,虎口再次死死地卡开饶岫玉的上下颌骨,撬开饶岫玉的牙,用一根大拇指抵住。
饶岫玉咬紧牙关,发了狠地去剁乌拉盖的指骨,他从来不跟这头黄毛畜生“客气”,更何况这畜生刚还把他两条胳膊整脱臼了。
乌拉盖登时也疼得直皱眉,道:“饶岫玉!你他妈就是狗!松口!”
饶岫玉才不听他的,咬进了关节的相连处,恨恨道:“我看你也不差!”
“还是我来吧......”
瓦罐少女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幽幽地道。
她上前一步,拿回乌拉盖手里的东西,又轻轻摸了摸饶岫玉的一边脸。
饶岫玉登时觉得浑身一凉,像是突然被人划开了颈大动脉、那生死之间的一泵血喷射而出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