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短裤和白袜子,双腿流畅,漂亮得很。在他不开口前,经常有人把他当成“库尔图瓦他妹”,但这种半当真半开玩笑的笑话在看到沙德上场踢球暴铲对手后就会烟消云散了,认知变成“丧心病狂的库尔图瓦兄弟”。
“蒂博,你有病吗?”女友愤怒:“先是不锁门,然后是*到一半丢下我?”
“那怎么办?”蒂博不满地说:“你教他做数学?”
但凡是个正常人,现在也甩他一巴掌走开了,不过能坚持和蒂博谈恋爱的女生忍耐性都非同寻常,他们找到了办法,她的哥哥是个正好5月底就放假回家的大学生,为妹牺牲做免费家教。
原本这个模式挺不错的,直到有一天蒂博提前回来拿个耳机,结果发现补习大哥正红着脸趴在桌子上,手在下面摸沙德大腿,都滑进裤子里去了。
他差点因为故意伤害而葬送青训生涯,不过对面更承受不起“猥/亵未成年”的罪,两相一碰,对方只能认栽,默默忍下了眼眶骨骨折、肋骨骨折这类伤势。沙德那天晚上也没讨到好,他几乎是被拎进了卫生间,蒂博反锁完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扒了他的衣服。
沙德也不羞耻,姿态很好地站着,骨量也漂亮,肌肉也漂亮,肌肤在灯下闪烁着细腻的珍珠般的光泽,脸上只有一个表情:?
“你x教育课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蒂博一把扯住他的手、把他按到水池边,几乎把他的脸推到了玻璃上:“这也要我帮你补习吗?”
糟糕,怎么这门课挂科也没发现了。沙德开始绞尽脑汁(一滴)努力支吾,蒂博也不想听他说,只是粗暴地问:“他摸哪里了?”
沙德有点愣住。
这情形看起来甚至像是他在下意识迟疑,替补课老师隐瞒。蒂博的怒火忽然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哪里?”
沙德再怎么说自己记不清了,他哥也不愿意相信。对方把他按进浴缸打开花洒。巨大的冰冷的水流像铺天盖地的巴掌一样从上而下打在他们身上,沙德吐了一口水出去,扶着光滑的瓷砖刚勉强站稳。
到这时候他才迟钝地开始委屈:
“不要水……”
“被人摸的时候不知道说不要,现在又知道了?”
蒂博的拳头上还残留着打架留下的鲜血,在花洒下很快变成一些粉红的溪流,从沙德的身体上滑过。水流逐渐变热了,沙德不懂哥哥干嘛这么生气,也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像是想扒了他皮似的擦他。他委屈,用手环住哥哥的脖子,滴着水的黑发贴在对方脸上,身体因为寒冷还在下意识微微颤抖。
蒂博的手停住了,变成了扣住他光滑的腰,紧紧拥抱他。
“……好了。”他含含糊糊地说:“不怕。”
沙德:?怕什么?
但不管了,有哥疼的小鱼那是格外像块宝啊,他稀里糊涂就就娇惯起来了,不仅要搂得更紧点还要哼哼唧唧的,结果很快给自己招致了不幸,蒂博先是把他按在浴缸边揍屁|股,打完又忽然就就着沙德这个马拉之死的姿势俯身亲他。
再怎么没有x教育课,沙德也知道一般来说兄弟之间不会嘴对嘴打啵——他活着的十五年里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但能和哥哥亲近真好,没准这又是什么他不懂的事呢,于是他高高兴兴地舔了舔嘴唇幼稚回吻,很快被啃破了皮。
“真该死。”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蒂博简直苍白得像个幽灵,瞳孔晃动:“这不行。”
但他很快就俯身又亲了起来。
沙德:?这一晚上的知识点真的超标了。
补课补得鱼鱼好头痛!
蒂博又停止交往女朋友了,弟弟重新变成了他挚爱的玩具,整个夏天他们几乎都是混沌着过的,关于自己的行为会为沙德带来什么影响这一点,蒂博并不做想,他天然觉得沙德的一切都围绕他打转,而他现在需要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开学后过完生日的沙德跨级升入根克的U19队了,也就是蒂博现在的级别。
库尔图瓦兄弟组合在第一天就让人很不适,他们有如出一辙的黑发,如出一辙的白皮肤,颜色不一样轮廓不一样但角度相仿的下垂眼,和不笑时仿佛mean girl的可怕气质。沙德倒是爱笑的,可他一笑对面的人就会被蒂博很冷漠厌恶地盯,于是他纯真明亮的神情也沾染上了一点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且他们在球场上如出一辙的自我和暴力。蒂博的自我体现在他永远会喊是别人的错,这个别人还不包括他弟弟——可明明就是沙德的新入队让后防线之间配合得像狗屎。这也是沙德自我的体现,他踢球好像根本不管别人在干嘛的,也不管劳什子节奏,就忙两件事:1.粗暴地干掉对面任何持球人员;2.粗暴地捍卫他哥的门线。
如果有3的话,那就是“解围后随便把球踹给附近的队友”。
这种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变种组合让大伙叫苦不迭,但他们闪耀的天赋让教练选择捂住耳朵当聋子不听不听。足球世界是不公平的,梦想人人都有,没份量可言,在青训队里天赋比什么都重要,有天赋的球员还有最起码十年去打磨他们的性格与能力,没天赋的人却根本没资格站上起跑线。
这一点在俱乐部的青训队中已经很明显,但在国青队里还能被进一步放大。沙德再次成为了全队年龄最小的孩子,但没人能对他说不,有了他和库尔图瓦,队伍在赢的道路上是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但在输的路上却是放上两块大石头了,上标此路不通。
因为哥哥的缘故,沙德一直没什么朋友。他也不那么渴望朋友——他已经有了一个最亲密的朋友了,那就是他哥哥嘛。但在国青队里好像又是有点不一样的,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集训都过去三天了,沙德才迟钝地恍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的每个人都和蒂博一样厉害,他们不再那么特别了。
能想到这么复杂深刻的事,好厉害呀!
沙德情不自禁赞叹自己,笑了出来。此时是午休时间,他从小就不爱睡午觉,就跑出来爬树,躺在枝干上画画。他带了一只红色的笔,用弯曲的曲线画一只蝉。太阳好大,他快要化掉了,额头鼻尖全是汗,但画得很专心,直到树下传来声音打断了他。
“沙德?——你在干嘛?”
是中场的猕猴桃翘屁哥,不记得叫什么了,是正兴高采烈地抬头看他。
尽管常年世界中只有自己和哥哥,但沙德对别人还是很友好的,把本子扔下去给他,换成了趴着的姿势:“画画。”
阿扎尔很快就看懂了:“你在画蝉吗?好漂亮。”
喜欢被夸是比人天性!沙德高兴起来,也好真诚地夸了一通他在场上是如何神勇——其实他根本记不清了,他可能把自己看到的所有精彩表现全推到了阿扎尔一个人身上,很快夸得对方脸庞微红,完全没有任何害羞,只是很爽朗地说:“哈哈,确实,我就是这么牛。”
沙德邀请他到树上一起来玩,但阿扎尔说他偷吃了汉堡忙着毁尸灭迹,要是回来沙德还在就上来和他玩,把本子还给他后,就抛着飞吻走开了。
走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沙德忽然有点遗憾和孤独,他继续保持趴着的姿势挂在树枝上,伸出手试图捞不远处的蜘蛛网,被惊呼声打断。
怎么又有人,难道这是路口吗?
沙德低头一看,这次是认识的,是金发奶油男——沙德忘记他的名字了,但反正在根克他们也是队友,在国青队也是队友。他们有一次还差点说上话了,因为沙德感觉对方很好吃,但蒂博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带走了,于是沙德就忘了这事。
“嗨。”沙德被晒得有点蔫,趴在树干上和他打招呼,在阳光与晃动的树影中自在地伸展自己的屁|股和光裸的腿,才不管树下的人看得不自在。
德布劳内怕他掉下来,下意识伸手,又下意识缩了回去。张了张嘴,又合上。
就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纠结这几下,他就有点红温了,仿佛与人交往对他来说是件有压力的事。万幸他遇到的是沙德,碰到这么毫无人形的鱼,算是内向人遇到外星佬啦。
沙德自顾自把刚刚夸阿扎尔的话又一模一样地重新说了一遍给他,而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德布劳内,等着他问自己的本子里画了什么,等着他夸自己画得好漂亮,可谁知对方只是忽然破釜沉舟似的深吸两口气,动作生硬地也爬了上来。
沙德迷茫地坐起来让出位置,看着对方坐好后垂着头,鼻尖是圆的,脸是通红的,奶油感的皮肤上蹭脏了,好多树皮和灰黏在皮肤的褶皱里,在潮热的夏日午后,他像一块被撒了木屑的糕点。
沙德抿了抿嘴巴,好想学着哥哥啃他那样也啃一啃奶油男,尝尝他是什么味道。对方一直低着头看自己和沙德蒙着婆娑树影的膝盖,都没注意到旁边人在想什么鱼尼拔主题的事,小声说:“你可以叫我Kevin的。”
啊,这是名字。
沙德赶紧发动好多好多大脑算力去记,但姓名对他来说不如对方金发的光泽,肌肤的温度和淡淡的特别的味道更深刻。所以他和德布劳内讲:“Kevin,你明天也和我说话好吗?”
对方看了他一眼,脸庞古怪地蠕动了两秒,抿紧嘴唇,一点也不擅长隐藏心里话:“蒂博是不是……他是不是有点控制你?你有遇到麻烦吗?”
控制?这是什么意思,沙德不解:“没有,他最爱我了。”
这么说着,好像也到库尔图瓦要睡醒的时间了,沙德的时间观念很差,希望自己没有错过,于是着急起来要下去。但临走前他还是很坏地亲了一下德布劳内的侧脸,如愿尝到了味道,竟然不是甜的,是咸的,沙德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想到,也许明天口味会变呢?
不应该呀,他长得是好吃的样子。
他轻盈地跳落到树下,冲着捂着脸的德布劳内挥手:“明天,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