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伦敦。
邻居的电视在放新闻,杀人如麻的西里斯·布莱克被关押12年后越狱的消息从清晨起就一遍遍地重复播放,吵的人心烦意乱。
又是一年九月一日。
我毕业这么多年,每到这一天总是做梦梦见自己起晚了没赶上火车。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惊了一身冷汗再继续睡,直到这天我真的起晚了没赶上火车。
不过没赶上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现在能幻影移行了。
我继续睡到了中午。
霍格沃茨看上去什么都没变。城堡依旧神秘古老,黑湖水面依旧平静不起波纹。显然我到的时候时间还早,看不到乘马车和一年级划船时远方在星空下闪烁的窗户。橡木的大门紧闭,树木的纹理使它显得厚重又沧桑。
我敲了三下,门不出意外地向两边打开。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旁。
“怀特。“他朝我点头示意:“我想你应该能自己想办法把行李运到办公室里去。”他假笑道。
“斯内普。“我同样朝他点了点头。
开学前来信上说会有人给我开门,我却没想过那是斯内普。
仔细算算,虽然他每个月都给我寄魔药,但我们已经几乎十二年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了。上次和他说话还是他帮我治疗伤口那次,我讽刺他只会带着面具耀武扬威。
这可真是尴尬。
…………
那一晚过后伏地魔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安过了两天日子,听说魔法部在尽力逮捕四处逃散的食死徒,听说波特夫妇遇难是西里斯·布莱克泄的密,听说西里斯那天根本没逃,狂笑着炸掉了一条街,伤了十二个麻瓜和他们当时要好的朋友彼得·佩迪鲁。
彼得任务中总是受伤,因此也总来找我借白鲜香精。
我们上学时因为变形术格外差劲,还一起做过麦格教授的留堂作业。
西里斯在学生时代看上去就有些疯,难免的事,我当时想。
我那段时间总是忍不住想上学时候的那些日子,于是我不论白天黑夜的往外跑。
又没过几天,有一个晚上,我收到了麦格教授的一封信。
说实话我受宠若惊。
在麻瓜小区待了两年,突然回到巫师界总令人不太适应,我穿上整齐的袍子,拿好魔杖,把骑士公交忘得一干二净,规规矩矩的坐地铁去了对角巷。
我到的时候,麦格教授已经在破釜酒吧的一个角落等了我一会儿。
“怀特小姐,邓布利多教授和我商量了一下,这次找你一共有三件事要说。”
两年不见,她看上去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苍老了十岁,高高挽起的发髻里藏不住几缕银白。
“波特家的那个男孩被送到了他姨妈家,在女贞路。你知道,在那一晚之后——“她顿了顿:“——神秘人的下落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邓布利多教授认为他还活着,所以我们不能冒险把那个孩子就这么交到一家麻瓜手里。”
“您希望我搬过去看着那个孩子?”我问道。
“对。“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她看上去十分疲惫,眼眶下青紫色的痕迹明显而突兀。
“但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疑惑道:”我是说,我非常愿意搬过去,但是还有更符合的人不是吗?毕竟我一直没有办法用咒语,而且莱姆斯和玛丽·麦克唐纳他们都比我厉害好多。“
麦格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一些:“克莱尔……你受伤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们相信的那些人——隆巴顿夫妇,麦金农夫妇,伯恩斯一家——很多都出事了。”
“麦克唐纳小姐现在还在圣芒戈做康复治疗,而莱姆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点了点头。
麦格推了推眼镜:“我们一致认为,就算神秘人还活着,他近几年都不会再有能力做什么事情,但是我们总要提防隐患。尽管魔法部现在派傲罗守在小惠金区,但他们始终坚信神秘人已经死了,傲罗们也不会留多长时间,克莱尔,我们——凤凰社——没有合适的人了。”
她摘下了眼镜。
我看到她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她一向严厉肃穆,一丝不苟,即使是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我也从没见过这位令人尊敬的格兰芬多院长露出半分脆弱的样子,但只有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依赖的,领着一届又一届学生走进霍格沃茨大门的麦格教授似乎并不是永远如出鞘的宝剑一样坚不可摧。
“关于你的伤……邓布利多教授希望你能抽空见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斯拉格霍恩退休了,斯内普先生现在是霍格沃茨新聘用的魔药学教授。”
她顿了顿,又说:“斯内普先生很有天分。邓布利多教授觉得,他对于你的伤口说不定能有什么看法。”
“斯内普?”我脱口而出:“他不是被好多人指认为食死徒吗?”
麦格教授警告一般看了我一眼。
“不用问也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克莱尔。”
她又叹了口气。
“斯内普是间谍,他从神秘人倒台前就已经在为邓布利多递送消息了。”
“但是我——”
“另外,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阿米莉亚·伯恩斯小姐想让我转告你——”麦格教授对我的反驳置若罔闻,语气有严肃起来:”——不要再给西里斯·布莱克上诉了,他现在已经被押送去阿兹卡班了。
我脑袋“”嗡”的疼了一下。
“他不可能。”我喃喃道。
“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不如说,这才是我叫你过来的主要目的。”麦格教授冷静的说。
…………
我搬到了女贞路,住在德斯礼家对面,过了一段机械又索然无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