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露西在电话那头问。
“然后……我其实不太记得了。”我说。
“关于艾米莉的那篇报道发布的那天,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在总部,好像就连穆迪都来露了个面。
也没过几天,威尔突然联络我说父亲母亲回国了,这一年里他们悄悄托人把自己古灵阁金库里几乎所有加隆都兑换成了英镑,而他刚刚被傲罗办公室派去美国执行任务,他叮嘱我小心谨慎些。
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那天我们原计划是去克劳斯祖宅找我曾祖父关于灵魂的研究手稿——我们探听到那天食死徒有集会,按理说,祖宅应该空着。”
我吞了口口水。
“到了之后看见的是一片死寂的屋子,我家人的尸体,还有屋顶上的黑魔标记。
我们遭到了围攻,同我一起的本吉·芬威克,送完求救信息后当场就被炸成了碎片,我击倒了两个食死徒,没多久也中了两道咒语,被救援捞回总部之前就昏了过去。”
尽管知道露西跟我隔着半个地球,仅凭一根电话线连着,我依然忍不住摸了摸魔杖,随手挥了挥,做了一个飞来咒的动作。
轰的一声,我的电饭煲立刻炸成了粉末。
“——醒来后,我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自嘲道。
那天好像是元旦,我晚上跟本吉·芬威克一起出门时,路过的麻瓜住宅区灯火通明,有好几家在吃蛋糕。
最后我好像是被穆迪送回总部的,醒来时躺在床上,只记得自己轻飘飘空茫茫脑袋,和剧痛的、怎么也止不住血的右侧手臂。
我拿着魔杖,想用飞来咒拿外套,然后炸了总部一扇门,想给被子加个保温咒,又炸了总部一张床,我当时愣在满地的狼藉里,甚至还打算给自己的右手用个愈合如初——然后被冲过来的西里斯眼疾手快地用除你武器缴了魔杖。
我当时像个定时炸弹,连夜被转移去了麦格教授的私人住宅,她叫来庞弗雷女士和圣芒戈一个高级治疗师看我的伤口,检查我的魔杖,给我灌了一堆花花绿绿的魔药,又皱眉看着我炸了麦格教授的沙发。
大概是食死徒改进甚至自创的黑魔法,只能等它自己愈合——他们这么下着结论。
麦格教授红着眼眶抱了我一下,摸摸我的头发,说克莱尔,你得躲起来,其他事情我们一定会帮你。
她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你母亲今晚把这封信寄到了霍格沃茨,请我带给你。
我点点头。
大概那天冲击来的实在太快太多,我其实是没什么实感的。
我当时只觉得自己轻飘飘软绵绵的,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仿佛自己下一刻就要随着灵魂飞起来,从屋顶上向下看着这个陌生环境里的人们说,原来你们这么渺小。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古老的克劳斯家的血脉就只剩下了我和威尔。但我不敢冒险联络他,只好听麦格教授的,趁着一次凤凰社反击、食死徒防守薄弱的机会,悄悄回祖宅办了葬礼。
第三天上午,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把钥匙和几张小卡片。
那些卡片看着眼熟,父亲的钱夹里有几张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他钱包里的那些写着约翰·怀特,而我手里的写着克莱尔·怀特,由于我几乎没用麻瓜相机拍过照片,卡片右侧的方框里的大头照是从我七年级毕业册里截下来的,照片上的克莱尔笑的非常灿烂,但她被施了冰冻咒,只能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