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岸匆匆端上一叠糕点出来,见自家主子搂着那姑娘死死不放,吓得他瞪大双眼,整个人又缩回小厨房。
见怪了见怪了,王爷今儿是刚出囚车里出来,还没缓过神?
不对啊,自打见到那姑娘开始,王爷就没正常过!
难不成那姑娘是王爷相好的?
没听说王爷和府外的女子有联络啊!
一瞬间,白怀岸脑内风暴四起,雷光电闪之间,他想起了两个多月前怀风的异常。
那是一个初暑炎热,大雨倾盆的日子。
他,身为王爷最亲近的下属,竟然被那群没良心的人罚去送恭桶!
只有那一日,他没有跟在王爷身边,怀风代替了他。
回来后,他便像心里瞒着什么事一般,问了也不说,只摇头。
记得他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浑身难受。
“怀岸,你在做什么?”
远处,夏昀崧早已松开柳絮,目光扫了站在厨房门口的白怀岸一眼。
“啊?哦,这就来。”
白怀岸匆匆打断回忆,奉上两三盏点心,恭谨道:“王爷您先吃着垫垫,我去备菜做饭。”
“怀风他们如何了?”
夏昀崧没动桌上的点心,只看着白怀岸问道。
白怀岸如实道:“他们扮作王爷您的模样在城中各处周旋,吸引注意。”
“王爷您放心吧,待三日后,我们便将您转去别院,不会有问题。”
“只是…….”白怀岸看了柳絮一眼。
他们这算是在逃难吧?王爷这是色欲熏心?竟然还想带姑娘上路?
虽然这姑娘能杀又能打,但……不合适吧。
王爷糊涂啊!
夏昀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柳絮,自然而然地牵起阿絮的手,温声道:“这是你们的王妃,我的发妻。”
发妻???王爷有发妻?什么时候?
白怀岸心中大惊,下意识行礼,“参见王妃。”
“这段日子,她会同我们一路。”
“是!”
白怀岸匆匆退下,激动得手心都在发抖,那可是王妃啊,王妃。
怀风啊怀风,你瞒着的消息能有我的劲爆?呵,还敢瞒着你哥哥我!看我不在你面前好好得瑟。
夏昀崧身子还虚着,柳絮并没有同他在院里呆多久,慢慢把他扶进厢房内。
房中收拾得同样妥当,只怕夏昀崧的这些下属们好早便开始布局,事无巨细。
夏昀崧介绍道:“方才那人叫白怀岸,自幼便跟着我,他还有个弟弟叫怀风。”
“这几日应该就能看见。”
“你这些个下属还挺细心”,柳絮理了理床褥,不说多精巧,但能在这么匆忙的情况下,还将别院好好收拾了一番,免得他们王爷遭罪。
夏昀崧被柳絮扶着上床静养,他下意识拉过柳絮,就让她坐在床边,“怀风心细些,怀岸做事大胆果断,就是偶尔想法多。”
柳絮被逗乐,索性整个人埋在夏昀崧身上,“怎么个多法?”
“说不清。”
很多不重要的事情夏昀崧只知晓得大概便好,他知道怀岸办事妥当果决便足够。
秋凉,柳絮脱了那件血衣后,穿得本来就少,夏昀崧掀了掀被子,将柳絮也裹住。
待再一次和阿絮彻底拥住时,他的心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无声谓叹。
“你还没说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柳絮在被窝中伸手推了推他。
夏昀崧垂眸,轻声道:“自那日谢怀在殿中杀了潘先生后,我便察觉林全释对他起了心思。”
“将谢怀软禁在大殿之中。”
柳絮蹙眉,“他本来便对你不满,你如此对他,难怪他要对你下杀手。”
夏昀崧苦笑,“我本意是想隔断他和林全释的联系。再者,宫内有我长姐看着,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待禹王那儿万事俱备,一封禅位诏书赐下,我便能带他们远走高飞,彻底脱了这权力漩涡。”
“你就这么相信禹王?”
夏昀崧摸了摸她的脑袋,指尖顺着柳絮乌黑的长发滑落,“他是个野心家。”
“是一个流着谢氏血脉的野心家。”
“只有他来接手上京的这一切,一切才能名正言顺。”
那些人即便有微词,可在血脉和铁骑的双重压迫下,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夏昀崧终归只是姓夏。
“他如此野心勃勃,你就不怕你担心的那些事情在他手中上演?”
柳絮明白,夏昀崧如此拼,不过只为了上京的局面不会一朝崩盘,给各路势力一个名正言顺的叛乱理由。
不然到时多方起兵,剑指上京,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这可比王平那般祸害一方一城的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