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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九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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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说吧。”何渡心不在焉地吃起早饭,等蔡金吾说话。

“我听说,我们宗主想要买下易天峰,而且他给林宗主开出了很不错的条件,准备出钱给易天峰另开一座山,易天峰的原址还可以保留,我们宗主只想要后山那些地。”

“那老东西骗了我。”何渡莫名其妙低声道。

“结果,结果你们宗主真的同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可是林老头啊!”蔡金吾拍板叫绝,“我们宗主到底给了啥好处能让林贯松口?”

何渡愣住,捏在手里的馒头被压成了窝窝头,他起身冲出门,却被守在外面的谢春秋拦住。

“多有得罪,这回我真不能让你随便乱跑了。”谢春秋苦笑道,“昨晚我偷偷跑出去吃饭,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还真没办法交代。”

“谢春秋,我知道你站在我这一边。”何渡倚在门边,等着谢春秋作出反应。

谢春秋听完这句话,深深叹了口气,一改吊儿郎当的常态,回道:“没谈拢,已经把易天峰的人都关起来了,这会儿正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我师父和林子卿呢?”

“棠梨庄的毒对我们这些功力较浅的没什么伤害,但对他们那些功力深厚的有致命伤害,阮赋修昨夜已经把林贯软禁起来了。至于林子卿,今早直接跑去把阮赋修给刺伤了,阮赋修差点没命,但是敌不过人多势众,这会应该被关在暗屋。”

“你先别去,等他们谈好自然就把你师弟放出来了,你们其他的弟子我们可还好生招待着呢……你要走了,你那药怎么办啊!”谢春秋急急说道。

何渡转身拿上剑,快步走了出去,蔡金吾跟在后面一拳锤在谢春秋身上,把谢春秋锤得嗷嗷叫。

“你锤我干什么?!”谢春秋揉揉胸口,佯装出一副很痛的模样。

“你现在告诉他,等于让他去送死!”蔡金吾愤愤道。

“明明是你没骗过,还说我没拦住。”谢春秋将蔡金吾推到走廊出口,嘱咐道:“你现在去找陈大夫配止血的药,快点。”

“那你呢?”

“我得假装把何渡跟丢了,在林子里面四处找他。”

何渡一脚踹开议事大堂的门,一眼便看见阮赋修坐在正堂中间,胸膛肩口都裹了厚厚的纱布,阮赋修看是何渡也丝毫不意外,举起手里那本小巧的《法道汇释》,笑眯眯道:“何渡,你来得正好,这里头有些奇怪的符号我看不懂,你来给我解释解释。”

何渡抽出剑,直直冲阮赋修飞去,可这阮赋修却丝毫不惧,反倒是放下书端起一旁的茶盏细细刮去茶沫,开始品起茶。

料想之中,屠户无过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用镰刀抵住了何渡的剑锋,将何渡打到一边,“睡了一觉,手脚有劲多了。”

何渡看着屠户无过那张脸,抬起剑对住阮赋修,使出全身力气掷去,屠户无过快速侧身朝剑奔去,丢出飞刀将剑砸歪。

那把长剑跟活了一般从阮赋修身旁擦过,剑柄旋转砸上堂后的木桩,却一旋而过重新朝屠户无过打来,生生砸进屠户无过的肩膀。

阮赋修看着这一幕,立刻冒出一身冷汗,从座位上站起身。这一剑,阮赋修自己每天早上都要练,可是极少打准过,就算准确打到目标物也很难造成伤害,他欣喜若狂地看向何渡,对屠户无过发号施令道:“小心点,别把我外甥打坏了!”

屠户无过盯着神经病一般的阮赋修,已经想好杀他的时候要从哪下手,但眼下还是要解决何渡。

她空手将何渡的剑拔出,将镰刀对准何渡,“现在你该拿什么和我打?”

何渡抬手砸碎一旁的瓷壶,摸起碎瓷片向屠户无过掷去,屠户无过只好收近镰刀头以抵挡瓷片,“你倒是学得快。”

她快速转动起自己的长柄镰刀,使之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随后跟来的瓷片尽数搅碎,镰刀落下,稳稳地抵在何渡喉头。

“好了好了。”阮赋修拍拍手,示意屠户无过收回镰刀,“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见你师傅了,只要你跟我说,我还能拦着你不成,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他。”

这一路上,何渡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师父,如果坦然承认错误,他还能有回转的余地吗?

“师父。”何渡看见被软禁的林贯,立刻双膝着地,不知该从哪项罪开始认错。

相比刚入武行山时,此时的林贯更加憔悴苍老,银丝已经长到发梢,他从窗边回过头,第一眼却没有看何渡,而是看向了站在门口背着镰刀的屠户无过,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何渡面前,“你没犯错,何必向我下跪。”

“私自离开易天峰,自当领罚。”

“也怪我,当初没能和你说清楚,这套剑术……本就不该给你们练,我想尽快编出一套新剑法,可你还是比我快一步。”林贯苦恼地在房中踱步,“何渡,实话实说,我的阳寿已经快被这剑法耗尽了,本来我也没有几年可活,只是不想你们走我的老路罢了。”

何渡的头低的更低,“我心底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可我没能等住,如今酿成这般后果,是我自作自受。”

“坏事已然,不必再提,当下的事才是要紧事。”林贯拍拍何渡的肩,让他站起来,“如今阮赋修想要开山将山灵公之于众,我们根本没有力量与之抗衡,我现在拖着不同意也只是缓兵之计,他迟早会拿下易天峰。”

“老头,这修仙的东西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你们不修就不允许别人不修吗?”屠户无过在一旁漫不经心难道。

“数月前还喊我爹,现在倒叫起老头来了。”林贯哼哼道。

屠户无过放下原本抱在胸前的手,警惕道:“我不过是替林子毓说罢了。”

“我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和你姐姐团聚,却不想你如此心狠,为了成全自己居然杀了自己的胞姐。”

屠户无过满不在乎地接道,“我连袁纪法都能杀,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对我来说又算什么。”

“袁纪法也总归将你养大。”

“养大?”无过笑了笑,踱步到房间另一侧,“对啊,她将我养大却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就要更加小心了。”

林贯知道这件事是个死局,便将话头转向另一处,道:“阮赋修倒是冠冕堂皇说什么天下之才尽得其用,你也见识过他的手段,当真以为他这开山是为天下人做的?”

屠户无过无话可说,便只能呛了林贯一句,“你不和你徒弟好好说说临终遗言吗?毕竟这可能是你们的最后一面。”

林贯来到何渡身边,叫何渡伸出手,在屠户无过的眼皮子底下用手指画了个字符,“上次我与山灵一战,山洞心口大开,你心中应当有数。”

写完这一个字后,何渡便立刻跪倒在林贯的脚边,又喊了一声师父,林贯不去看何渡,叹息道:“你若愿意,便去做吧。”

何渡慢慢站起身来,已经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师父,我知道了。”

“尽力而为,莫要因小失大。”

屠户无过敲敲一旁的门板,打断了两位的谈话,“你们聊够了没,今天到此为止。”

她刚往前走两步,却猛觉脸颊一凉,林贯已经举起剑朝她砍来,她快速侧身用身后的镰刀抵住剑刃,却被这吓人的气力压住了视线。

她没法准确判断林贯此时的位置,只好丢出暗器,趁机解下镰刀。而刚刚逝去的万分之一秒,已经掩护何渡离开了这间房子,她心道不好,却没有喊出声。

林贯将剑刮擦在地上,一只手摘下扎在他胸前的折刀,悲哀道:“袁纪法不应该死,该死的是我们。”

“老东西,现在忏悔已经没有用了。”屠户无过凶恶地举起镰刀,朝林贯劈去,却被对方稳稳接住,僵持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

屠户无过对林贯道:“你的忏悔属于袁纪法,她于我而言,不过是将我毁坏的怪物,在同情她之前,我应当先同情自己。”

林贯越来越觉得乏力,手上的剑刃已经显出颤抖的模样,便摇头道:“也许你是对的,可你不会赢,你选错了路。”

屠户无过咬紧牙不住地流泪道:“我只有这一条路走到死了,爹。”

林贯不可置信地看着屠户无过,渐渐松下手臂,将屠户无过的镰刀引到自己面前,“你的攻击看似快狠准,每一击都很重,却都可以被敌手防住。”

屠户无过努力稳下情绪,加大手中的力度,将刀刃逼到林贯喉头,林贯向后撤步快速错过她的刀刃,反而一举占得上风,“你会错了意,你的目的是杀死敌人,而不是解招,在剑刃靠近对方要害时,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结束战局。”

屠户无过终于冷静下来,将镰刀收起来,凝视着苍老的林贯,说道:“我的敌人不是你,我还用不着杀你。”

出乎意料的是,林贯没有立刻逃走,而是挑起剑身朝无过刺去,无过推出短剑将对方的剑锋擦开,划出一道火花,“你疯了吗,放你逃也不要!”

“哼,我快要死了,我能逃到哪里去?”林贯冷哼一声,“你方才反应很快,但是对于你来说,使用短剑作近身攻击缺少优势,其效力无法与长剑匹敌,你还要记住,面对致命的敌手,就算你不想打斗也万不可收起自己的武器。”

“好。”屠户无过重新解出她的镰刀,将短剑朝林贯掷去,林贯砸开短剑稳准地抵住屠户无过的镰刀,两人的站位同方才如出一辙,只是改变了方向。

林贯轻巧地将无过的镰刀撇开,“如果不是袁纪法,你真的愿意亲手杀掉自己的胞姐吗?”

“有什么愿不愿意?她太软弱了!”屠户无过重新出招,将林贯逼到一边。

“有一样东西,子毓还是没能教会你。”

“这样东西,我永远也学不会了。”屠户无过自嘲道。

“碰到我这样的敌手,千万不要退却……屠户无过,你不是袁纪法,你的路和她不一样。”林贯舒气悠悠道,仿佛是完成了什么临终嘱咐,他转剑自刎,血影略过墙壁,溅在窗外的草地上,快要枯死的草也不过是被稍稍压弯了身子。

屠户无过紧握镰刀,一下子跪在地上,她该哀伤吗?她只感到愤怒。我也在数日子,你们凭什么!凭什么都能以死作解脱!

不再想了,她闭住眼,伏倒在林贯手边,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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