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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仙人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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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不要眨眼,请看。”背篓老人将卷轴慢慢倒展而开,向众人展示出里面的农忙耕作图,众人先是定睛细看,等看见图上的人物均同活化般动起来,劳碌耕作时,纷纷惊叹不已。

“仙术!这定然是仙术!”

“我看倒不是,倒像是什么妖术。”

“哈哈哈,怎么可能,峻州最近驻守了一批辑妖卫,已经清理了一大批妖怪了,怎么还会有妖怪进的来!”

“那便是障眼法,我几年前也看过类似的幻术!”

“那大概就是障眼法了。”老头点头笑道,小心将卷轴卷好,然后收回自己的背篓。

方才还在讲话的几人也摸出碎铜板来放进老人腰口缝上的钱兜,一边问道:“不知老伯可知近来天地间妖魔鬼怪频出的消息?”

老人捻了捻稀碎的胡须,握起茶盏道:“是啊,几年前可不是这番景象,虽有妖魔横行,倒不至于遍地都是,那些妖魔还会藏匿在深山老林中,时不时出来一趟。现在可真是变样了,连那些个不成像的小鬼都敢为非作歹了。”

“我现在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出门遇见面生的,都分不清是人是鬼。”

老人喝下一口热茶,摇摇头道:“成天担心这些,日子还怎么过?尤其像我们这些变小戏法讨饭吃的老东西,那也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喽。”

这么说着,一众人便松下心来,开始打趣他的那些小戏法。

何渡在钱兜子里摸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摸出几个铜板,“玄若,我方才发现,给你买完裤子后,兜里的碎银不够给你买男扮女装的行头。”

玄若愣了愣,讶异道:“我以为道长只是同我说着玩。”

“算了,店家,上壶热茶。”窗外的街道上正有只举了草笼灯的队伍缓缓游过,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合声求雨。

何渡透过罟状垂帘的空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驻足在斜对面的戏院外,不禁眉头一紧。

“道长?怎么了?”瞅见何渡正警惕地朝外看去,玄若也没忍住探出头去,“是那只死鱼眼!”

玄若一个起身扒住窗口就要向外跳去,何渡迅速踩上长凳抱住玄若,将他从窗口拽了回来,两人整整齐齐地摔在桌子上,引来一众看客的注目。

何渡先站回自己的位子旁,拍拍衣袍正襟坐下,摇头道:“茶还没上,喝完热茶再说。”

“峻州没什么大江大河,现在的他就是搁浅的鱼,现在不捉它,要等到何时才能动手?”玄若不解地坐回原位。

何渡摆摆手,说道:“不要心急,这峻州很古怪,先观察两天,你信我,他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好。”玄若点点头,心底做了别的打算。

这会儿店小二终于把温好的茶端了上来,给两人先斟满了两杯,何渡喝下一口热茶,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回缩聚集。

玄若坐正身子,老老实实喝下面前的茶,“道长,我们吃完茶后去干什么?”

“我方才听那边的人说,近来因为辑妖卫的缘故,都不见有妖魔鬼怪出没了,所以我的老行当在这里肯定无法施展,我打算去戏院后边支个摊子给人摸骨算命。”

且说那鱼妖正在戏院外驻足凝望,想了想还是抬起步子朝里走去,看门的守卫见状即刻拦下他,道:“这位客官,进戏院前请先去售票处购票。”

鱼妖斜眼看了看守卫,不悦地凝起眉头问道:“我也要付钱?”

守卫不解地问道:“请问这位客官的尊姓大名?”

鱼妖想了想,随口答道:“虞拜水。”

“那真是十分抱歉,您并不在我们的贵宾簿上,还请您去购票处购票。”

虞拜水脸色发黑,方想动用武力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扯了扯自己黑手套,难得冷静地回道:“你等着。”

他几步走到街道正中心,朝四周扫视了一番,走到一个公子哥面前,摊手道:“给我钱。”

彼时,公子哥的仆从们正从后面急急忙忙跟过来,公子哥向后退了两步,鄙夷地指着虞拜水说道:“揍他。”

虞拜水见对方朝后退去,居然得寸进尺地朝前多走了几步,手几乎快要贴到那公子哥的胸膛,“给我买张戏院门票的钱就好。”

公子哥对一旁的仆从重复道:“我说打他你们没听见吗?”

仆从们正跃跃欲试,抬头将目光全部凑在虞拜水的脸上,几人把他围住,一面讥笑嘲讽道:“什么穷乡僻壤来的土鳖,也敢来招惹我们家少爷,伸手就要钱,你可真是有脸!不缺手不缺脚的还跑出门要饭!”

肉包大的拳头零星砸过来,虞拜水没有躲开,硬生生挨了几拳,等到第四圈快要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反手握住那仆从的手腕,一个借力将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已经挨了三拳,去给我买张票,不然我就把这三拳全部还在你身上。”

公子哥拧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你试试?”

虞拜水松开握住的手腕,几拳就把身后那几个跟摆设一般的仆从打倒在地,解决完这些仆从后,他一把抓住那公子哥的手腕,将对方的手腕侧扣在身侧,抱起来带向了售票处。

“你这疯子你在干什么?!”

虞拜水将他放下,对着售票处的女人道:“两张票。”

公子哥突然挣开虞拜水,站到一旁拍了拍自己的双袖,嗤笑道:“土鳖,跟我过来。”

只见他挥挥不着调的袖摆,方才还趴在地上装死的几个奴才便叼来他的外套,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门处守卫识相地让开路,虞拜水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黑手套,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进了戏院。

进了大门,前面正立了一面隔墙,刻着几个吞云吐雾的素面小生,下面是一行长相精明的题字,远远看去倒像是那几个小生吐出的烟丝,轻飘飘地浮在石墙上:“浮香珠影催人眼,戏中自有锁仙帘。”

早有侍从立身在旁,见到谢家的小少爷,便摆出带路的态势,纸窗如浮影般从虞拜水面前慢慢滑过,从这些屏风的缝隙中,他能看见侧卧在场内某一隅的茶台和酒桌,围在艳妇腰间的臂膀,流动的陪侍,佩剑侧坐的看客,和台上来回走动的戏子。

胭脂味四处飞散,铜锣与弹丝声里掐着色彩不一的唱腔,这竟不是梦么?

“我常坐的那间呢?”

“谢小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最前面那一排都被上头来的贵客包圆了,这些天怕都是调不出房间来。”侍从汗颜道。

“什么贵客?把我的包间都占了?这锁仙楼可是我谢家的,我倒成了外人么?”

“对不起小少爷,这是郎先生的安排,我们也没办法……”

“那我的椅子呢?”

“少爷不用担心,平常空闲时,我们都会将您的椅子小心收起保管的。”

“好。”谢逊一还是略怀芥蒂地撇了撇嘴,朝虞拜水瞄了一眼,“喂,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虞拜水收回落在戏台上的目光,回道:“虞拜水。”

“啊?拜水?奇怪的名字。”谢逊一做出思考的模样,另一只手朝身旁的仆从挥了挥,几人便隐去了身形,藏匿在屏风幽暗的间隙中,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带路的侍从毕恭毕敬地将门支开,俯身做出“请”的姿势,两人依次走进去,虞拜水走在最后,他回头向走廊看去,正看见四周的人对他挑起惹眼的虚伪笑容,他垂下眼帘,将视线挪到被擦得发亮的地板上。

侍从将看台的帘子拉开,随后进来几个侍女,其中两人扶着一把盖着红绒布的物件,另两个正端着果盘糕点和茶水,等侍从将几人指挥着摆置好物件和吃食,才同一众人退出去关上了门。

谢逊一先是说了句“请坐”,随后给虞拜水斟了杯茶,说道:“尝尝茶。”

虞拜水听话地坐下,捏起茶杯一饮而尽。

谢逊一终于坐上了自己的专椅,楼下“噔噔”声方起,放眼看去,正是当红热戏《仙人指路》,众神仙方才登场,楼底看客的掌声便此起彼伏。

只听得武旦手持长枪,对着个花脸武净唱到:放邪人祸天宫,累弃万世英明……吃酒水委法阵,亡魂不歇……

“茶如何?”谢逊一问道。

“尝不出来。”虞拜水将手交叉着摆在大腿上,皮质的黑手套“嘎吱”响了一声,他接着说道:“要我办些什么事?”

“无非就是除个碍眼的人。”谢逊一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卷皱巴巴的黄纸递给虞拜水,“她养了一个情夫,是个很厉害的道士,想要除掉她,须得过那道士的一关。”

虞拜水略显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毛,抬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黄纸,徐徐展开,单是看这无色的线条所勾勒的眉眼,就足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人,虞拜水打量着画,问道:“她是谁?”

谢逊一将头扭向另一侧,懒懒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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