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很少去理他们。”
“所以你家的花园变成了这副疯样子。”格林德沃用力拍打着自己坐着的这棵树,“法国梧桐?这比法国人还难以忍受!”
“德国佬也不比法国人好多少,盖勒特。”
“我是奥地利人。”
“都是野蛮的日耳曼人。”
“区别很大的!”
邓布利多没接话茬,反而是格林德沃坐着的树枝突然疯狂舞动起来,它一个腾挪躲闪的大动作,敏捷地把格林德沃甩在了地上,等候多时的地精们一拥而上,他们绿色的土豆似的脑袋很快把格林德沃淹没了。
“你真讨厌。”格林德沃费劲儿地从地精丛里把自己扒了出来,他不小心碰到了一只护树罗锅,那暴躁的小东西愤怒地用镰刀一样的双手狠狠划破他小臂上的皮肤。
格林德沃用两根手指掐住它细长的躯干,对着这小东西气呼呼胡乱挥舞的手脚感叹:“我天,我发现这东西真像你弟弟。”
“你能在一切永远气哼哼的东西上找到阿不福思的影子。”邓布利多撑着脑袋,从二楼的窗台上往下看,在这个角度上他的眼睛有一种奇怪的绿色,就像夏季阳光下的梧桐叶。
“好刻薄,”格林德沃点评,“但好真实,我该说不愧是亲哥吗?”
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地动静,动静很大,像是故意的。格林德沃听着那巨大的动静走远,才抬起头来:“不得不说,你弟弟的魔法真的很不高明。”
“他的隐形咒确实奇差无比。”邓布利多点头。
“但他的哥哥不一样——他的哥哥可以自由的让一棵无辜的老梧桐树甩下一个无辜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喔,也可能是因为这棵无辜的老梧桐树实在烦死身上这只乱揪它叶子的害虫——”邓布利多忍不住了,他笑出声来。
格林德沃本来想继续生气的,但是邓布利多笑起来实在是好看,他给忘了。
倒不是说邓布利多很少笑,只是他很少真心的笑,在外人面前他的笑大多是一张必要的礼节,至于在格林德沃面前,他基本只有冷笑、嗤笑、皮笑肉不笑三种笑。
格林德沃本来还勉强能满意,行吧,毕竟阿尔在他面前表露的是真的情绪,而不把他当成陌生人糊弄了。
但现在他觉得不够。
这样的邓布利多笑得实在太好看了,足够鲜活,也足够生动,冲淡他那副少年老成的外表,露出底下一点点残留的少年气来。他现在笑得就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少年人。
“阿尔,我现在才觉得你只有十八岁。”格林德沃揪起一只拽他头发的地精,拎起它细长的脚踝,在空中转了两圈,这地精正如它那讨人嫌的同类一样尖叫着飞着冲出邓布利多的花园——格林德沃随手解开了它们身上的禁言咒。
地精们一哄而散,过了一会儿,梧桐树后面一排扛着行李包裹的地精垂头丧气把自己拖出花园。
“没用的,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
邓布利多扶了扶自己的单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