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吧,或者黄昏,不知道,因为外面在下雨,格林德沃恍惚地醒了过来。
“早安。”
邓布利多坐在书桌旁,见他醒来,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是早上。
格林德沃迷迷糊糊地撑着床板坐起来,然后“嘶”了一声,感受着关节的吱吱作响与严重的头痛。
“你的床板太硬了。”他抱怨着,声音含混沙哑。
“也许吧。”邓布利多将目光转回摊开的书本。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格林德沃伸展着酸痛的关节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先问你自己,”邓布利多微微偏过头,他左眼戴着单边眼镜,在晨色下反光成白亮一片。“你两天没睡觉了?”
“……是的。”
邓布利多慢悠悠用魔杖点了点书页,那上面飘起来一串古老的字符,他们在邓布利多魔杖的指挥下迅速地转移到一张满满登登了两英尺的羊皮纸上。
“所以呢?”
“所以自然是公平的。”
“即使我是巫师,也必须按时睡觉——得了吧,我三岁时妈妈就不这么哄我了。”
“不,我的意思是,即使是巫师,也会在两天不睡觉后免疫力下降,如果他恰好吹了一阵风的话,他同样会发烧。”
“我没感觉到。”
“那只能说明你烧的特别厉害,甚至还有心思打探我的私事。”
“我不发烧也会想了解你——”格林德沃的声音在邓布利多的戏谑眼神中低了下来,他最后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是我发烧了。”
“你睡觉的这段时间,巴沙特教授曾让猫头鹰询问我你的状况。”
“……你没告诉她我发烧了吧?”
“不,我告诉了。”邓布利多冷酷地说,“不过她在听说你是因为昏迷而被迫留宿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气,并且让我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什么?”
格林德沃僵住了。
他想起来自己在出门之前到底跟他的姑婆说了什么——梅林啊,他想他那时确实不太清醒。
“没什么,大概是让你不要客气吃完那袋孢子甘蓝蝾螈烤饼吧。”
“……”
“我从未如此感受我姑婆的英国佬身份,直到我尝到她的烤饼。她真的很有天赋,不是吗?把毫不相干的食物凑成废品的天赋。”
“听上去你的怨气很重。”
“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土豆鲜鱼派,没腌过没去除内脏的大马哈鱼,与半生不熟的土豆泥混土豆块一起,佐以苦涩的橡实——那真是折磨,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是你的姑婆,她还恰好正在照顾你,你当然不能拒绝她一点小小的期待了。”
“我没有姑婆,也没怎么被人照顾我,所以我大概没有过这种体验,”邓布利多用同情的语气说,“不过我的手艺还不错——你饿了?”
“是有点。”格林德沃承认道。
“毕竟你整整睡了34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