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愉快的片段很快就过去,景则拉着余添添毫无方向地拨开人群向前走。
他不在意前方有什么,不在意需要多久才能走到尽头。
因为此刻,他最想留住的人,正被他牢牢牵在手心。
他不贪心。
如果永远都只是这样也很好。
只要有她。
余添添也什么都没问,任由景则拉着她在热闹幸福的人群中穿梭。
两人十指相握,共享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景则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气球。
他要给余添添买很多很多气球,他不要余添添去羡慕别人,他要让很多很多人来羡慕余添添。
余添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少年轻柔小心地将气球系在她手腕上,她才明白他想做什么。
他们都说景大少爷冷冰冰的,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爱恨情欲的假人。
但只有余添添知道,外表冷情的少年,有着一颗最柔软最无私的心。
就像他会在后来知道他自己护不了余添添,放弃梦想和自由,为余添添选择成为让景家满意的继承人。
他一直在为了守护余添添而努力,在他眼里余添添不是爬虫,也不是丑陋的飞蛾。
在他眼里,她余添添一直都值得的他毫无保留地付出,他想给余添添好多好多爱,和弥补好多好多她童年所留下的遗憾。
他自己灵魂支离破碎,却执着地坚持让余添添完整幸福。
余添添一直觉得自己,是过去她怀里那个被压破的气球。
但大少爷用了很多很多爱,将她这个破碎失去起飞的烂气球缝补了起来。
在付出全部心血后,又无私地放她自由,支持她起飞等待她降落。
爱好似登天梯,得益于大少爷毫无保留,勇敢无私的爱。
或许终有一天,她这个被粘起的气球会飞上天,飞跃灰暗的谩骂与欺凌,穿越压迫和苦难,脱离苦海飞往自己的归属。
毕竟,一切皆有希望。
*
很巧,像是命中注定般一样,在余添添在想到他的时候,他正好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两人都许久未语,安静的似乎都听到了对方的呼吸。
景则压抑着情绪,轻轻叫她:“余小二。”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余添添微微攥紧手机,带着自己没察觉到的紧张。
“怎么了?”
“没什么。”
在听到余添添的声音后,他似乎轻轻松了口气,他向来不会在余添添面前遮掩自己的心思。
“只是,我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声音虽然很轻很平静,但是余添添能从细微的地方摸索出一点异样,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情绪波动。
余添添有些不放心他,下意识问他:“要见面吗。”
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宝贝砸到了头上,男人似乎惊讶地轻吸了口气。
余添添继续开口:“我现在在公交车上,我一会儿去景家找你。”
对面呼吸声微微紊乱,他很少这样,余添添有些担心,微微停顿,余添添又在乎后面添了句询问。
“可以吗?”
可以吗?
要是往常,他可能就会很开心余添添来找他。
但是,现在。
浓稠的暗色里,景则咬牙平复呼吸,手臂挡住视线,努力克制身体异样的不适,嗓音微涩。
“我……”
他没法拒绝余添添,哪怕只是一个询问。
余添添柔声关心:“是出什么事吗?”
门被轻轻敲了三下,景则松了口气,语气轻柔充满耐心:“没事,一会儿我去找你,可以吗?”
得到允许后,景则问了余添添她坐的那个路线,尾音微微上扬,是没能克制住的喜悦。
“那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被抽了几管子血,景则按着棉签,在血止住了后,四肢微软地吞下家庭医生递来的药,身体的燥热得以疏解一点,但依旧闷热难耐。
“我一会儿要出去。”
言外之意,有没有更有效的药。
“有是有……”
似乎知道医生想说什么,景则发丝微乱,眸色清冷淡然:“没事。”
得到保证后,医生连忙给景则推送了支药剂,看着透明液体一点一点进入体内,医生对于大少爷突然染了药很是疑惑。
在失去听力后,身为景家明面上的唯一继承人,景家很金贵这个大少爷,吃穿上下学,就连外出全都盯的很紧,生怕一个疏忽再出个什么事。
毕竟,他们再也找不到比景则更完美优秀的继承人了。
景则神色冷淡地提醒他:“你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恭敬低头:“是。”
景家开出的薪资待遇高到离谱,但这点钱对景家来说不值一提。
收了钱,他做好应做的事,其他多余的事情不问不看。
和很多景家的佣人一样,他们都知道在景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做个哑巴和瞎子。
他今天什么都没看到过,他不知道大少爷被人下了药,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让他抽血化验。
就像上次他突然带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回来,问他能不能找人化验。
报告单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毕竟景家有专门的检测门路。
结果显示有一项指标很是突出,是一种安眠药,浓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