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上坐着满满当当的男人,都是些有些地位的中年男人。
虽然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些小人物,但对她来说,全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存在。
她知道,他们肯定会看不起她们这种出卖自己的戏子。
但是只要能给她资源和人脉,她觉得这些轻蔑也没什么。
她会踩着他们这些愚蠢,虚伪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登上自己想要的高度。
等到那时,就再也没人敢瞧不起她。
像她这样的小新人要先敬一圈酒,一圈之后有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对她招了招手。
男人粗厚的大手放在她的大腿上,紧身裙很短,会顺着她的动作上滑露出细白的大腿。
比她爸爸还大的男人,一边摸着她的大腿,一边露出了令人作呕的轻蔑和高高在上的目光。
她高估了自己,手还在到处乱摸着,她胃里一阵痉挛,不知是醉了还是后知后觉的廉价羞耻,泪花不受控制地涌现。
可她却看到男人露出了更加轻蔑和恶心的目光。
“她还小。”
一道轻淡无情的女声,女孩和男人寻声望去,只对上一双如深潭般死寂淡漠的水眸。
余添添扬起酒杯:“我来敬您。”
虽然那时余添添已经小有名气,但是男人其实同样看不起余添添。
可余添添并不在意,毕竟她来只是单纯地走个过场。
因为余添添很清楚公司现在就她有点起色,不会轻易放弃她。
或许是被余添添扫了兴致和忌惮余添添背后的林能,后面男人没再对女孩下手。
等车时女孩终于无法忍受地吐了出来,余添添站在旁边,在她吐出来舒服些后,递出一包纸巾。
女孩没有接她的纸巾,反而湿润着眼瞪她:“不需要你可怜我!你现在已经有了名气,根本就不懂我们……”
“嗯,不懂。”余添添面无表情地收回纸巾,“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在你彻底理解前就好好练习吧,等你拥有足够的权利时,就有了选择和拒绝的自由。”
“你是在嘲讽我小什么都不懂?”
她不该这样对余添添,怎么说她都是她前辈,而且对她们这些练习生还很不错。
再说余添添现在小火一把,公司正需要她,她一句话就能让她滚回老家。
想到这里,女孩老实了不少。
余添添抬手招停一辆车,语气平和,并没有和她计较:“你才刚成年吧,你的时间还很多,还有很多机会。”
女孩声音很低:“可我想让我爸妈觉得我很厉害。”
听到这个答案余添添微微一愣,柔声安慰她:“你已经很厉害了。”
“你现在一定赚了很多钱了吧。”女孩有点不大好意思,“我想挣好多钱给我妈买房子,省的天天和我奶奶在一起受气。”
出租车转弯时灯光打在余添添身上,身形伶仃,黑发披肩。
漆黑的夜色里,她满身出尘的白光,清冷坚韧,像长在雪山不为人所看到的珍稀雪莲。
“挺好。”
或许是喝醉了,又或许是余添添虽然脸色淡漠,但是她能从她语气中察觉到一丝柔和。
所以她有些得寸进尺,不满余添添的敷衍。
“好什么!你不会在心里偷偷嘲讽我吧……”
余添添打开车门将她送到车上,自己也进了车子:“好在,你还是个会时时想着家里的小孩。”
“你不想吗?大人都是像你这样冷漠的吗?”
车窗落下,风吹散了余添添的长发,皎洁的月色落在她脸上,神情萧瑟孤寂。
“……我没有家了。”
女孩久久没敢说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也觉得余添添好可怜。
她没有家了,也没有会牵挂她的父母,她在尔虞我诈的娱乐圈,整天勾心斗角麻木冷漠地活着。
她太可怜了。
有工作人员来回忙碌时撞到她,女孩从回忆中抽回思绪,余添添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
显然余添添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沉默良久,她语重心长地教导她。
“你能站到这里靠的是你自己,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也都要这样想。”
不要否定自己的努力,哪怕结果不能够不如意,也不能否定自己。
女孩很聪明,当然能听懂她的警告和劝诫。
“谢谢前辈。”
以前,现在都很感谢你。
她在心里偷偷补上这句话。
“一山更比一山高。”余添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淡,一双水眸并没有多少情绪,“向着你的目标,一直努力吧。”
新专辑主打曲《破茧》,主要讲校园欺凌,这是个敏感话题,也是近些年的热点。
除了这个女孩,还有其他新人,只不过她们最终都会成为背景板。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没有后台就注定没有资源,很难有出头的一天,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是余添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