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缺点一大堆,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经夸,说两句好话嘴都翘上天,对姜关然态度都缓和不少,嗓音的音量都降下来:“最近货还在准备,过几天要运一批,到时候你跟我去。”
姜关然问:“这么快?”
林飞没好气道:“怎么?去厂里你乐不乐意,你要是不愿去就去做流水。”
姜关然回答很快赶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跟林哥去。”
“这还差不多。”林飞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说:“手机晚点再给你。安分点,别搞其他小动作,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其他……你是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知道了林哥,林哥走好。”
门砰一声被重砸上,姜关然把硬扯的笑脸收起想起林飞的那番话。
按理来说这么早跟车对姜关然来说是不应该。他对林飞就像是突然炸出毫无身份背景的人,再者在豹哥把他带走之后,瞿墨海还把林飞叫过去说了什么,可他也能隐隐察觉,这件事多半与他有关系。
如今姜关然内心只有两种猜测。一种是豹哥的身份被瞿墨海有所察觉,第二只是单纯想让林飞带带,别无他意,但姜关然的猜测明显倾向于第一种。
正想着姜关然想起豹哥临走时推那一把口袋里的纸条,于是装作在包里翻找物品背过门边的摄像头,悄无声息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
“静观其变,切莫心急,小心入套。”
看完姜关然便把这张纸条迅速销毁,在林飞过几日带去跟车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卧底是一件长久的事,就像之前江东所说的不要心急好好打磨,既然瞿墨海能把集团做大,这颗心是时刻都不能松懈,所以做事总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姜关然想起来自己跟豹哥只有过几面之缘,第一次就是在警校读的第二年,豹哥来找人,后来才知道他与何旭炀的关系。只是偷偷窥见,姜关然也在心里将这个秘密埋藏多年,久到自己都要忘记两人这一层的关系。
在何旭炀牺牲葬礼的那天,姜关然曾在人群中看到过豹哥。那张脸褪去第一次相见的意气风发,只剩不减的憔悴。
后来才知道两人在这几年里只见过这两次面,都是豹哥偷跑出来匆匆一眼又回去,因为出去太久那边会怀疑。
姜关然瞥过豹哥的左手,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隐隐约约的戒痕。几年前警校的那次遇见,豹哥左手无名指戴着毫无装饰的银戒,他视线再一偏,另一个人无名指上也有,是同一种款式。
如今的豹哥脸上没有当年那般张扬,褪去那些,只剩光看的沉稳。
天色渐渐暗下,整片区里似乎都安静下来,此时从门下的通风口丢进来一部手机,那是姜关然开始被扣下的手机,接着还伴来一声。
“手机没问题,发信息打电话必须第一时间回复。别耍花招。”
还没等姜关然回应,门外的林飞又离开了,姜关然捡起地上的手机,稍作检查一番,好在手机没有被安插屏幕监控,只是在手机里多了个实时定位。
姜关然吃完东西洗漱完已经躺在床上,这张床比警校的更硬,被子很薄,还要在上面搭件衣服才能稍微暖和些。
房间没有窗帘,窗外的月色照入,落在地板分割成块,地方偏僻处于深林之中温度总是会很低,姜关然只能盖紧被子缩着。
这种感觉很熟悉,像父亲离开那一夜的场景。有好几夜他都在思考,若是父亲没有发生变故他是不是会去做其他的职业,可他的思想总是如此,即便那件事没有发生,他也还是会做缉毒警察,永远都会在缉毒这条路上前行,只要还在一天,缉毒就会在他的脑海存在一天,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姜关然缩在被子里,从口袋中拿出原先那张电话卡,犹豫再三把那张卡插回手机,而目光也一直锁定在信息的图标上。他点进去,里面有几条消息,是他消息发过去后第一时间发过来的,只是当时电话卡已经抽出,他什么都看不见。
信息上说:
—注意安全,我每天都很想你。
—要是条件允许,你可以发消息跟我报个平安。
—我随时都在。
—还有,我要申请去国外留学了,犯罪学。
姜关然盯着这几条消息看了许久,最终敲下两行字。
—早点休息,还有
—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