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姜关然看见吴添居坐在椅子上,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后又一愣以为吴添居没睡,刚要退回来却听见吴添居很轻的鼻息声。
是睡着了。
两个阳台很近,姜关然手一撑从阳台栏杆越过去那一边,很稳地落在吴添居身前。他抬手探了探吴添居的额头,很烫,风一吹过,很浓的酒味钻进鼻腔。
夜间的风太冷,姜关然想也没想将吴添居横抱,动作很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回床上。将吴添居放回床上之后,他克制住自己的眼神,余光却瞥见吴添居的小腿有块淤青,他担心是自己方才不小心撞到的,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放在吴添居小腿的淤青上,垂眼将手掌覆盖动作轻柔地揉着,直到吴添居似乎是睡的姿势不舒服翻身。
走之前为吴添居盖好被子,又一次原路返回。
没有人知道他这天夜里回来过,只是随意留下的痕迹被吴添居记着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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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回温,在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有毒品交易,年龄基本不大,最小的才十六七岁。
姜关然以出远门为由离开民宿几天,与队员在酒店楼下蹲守好几日,这几天各位吃饭都是在车里解决,他们分了两辆车,一辆用于在原地蹲守,另一辆负责追捕拿货后的涉毒人员。
几人轮流蹲守,总算是熬出一些眉目。
反反复复几天,从那辆嫌疑车上下来的人员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只是这次那人的身边还带着另一个人。
姜关然眯眼看了好一整子,随后压低声音:“那个人我见过。”
坐在驾驶位的江东回头:“谁?”
姜关然视力很好,断定自己不会看错:“林飞,陈树涛的狗腿。”
江东似乎也记起来,只是他没见过林飞的这张脸,但上次在江城那件事他也知道不少:“你跟他见过面吗?”
“一次。”姜关然说:“那次是在餐馆。”
江东眉毛拧得很紧:“他看到你脸了?”
姜关然摇着头:“没有,我戴帽子,他们那时候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听到姜关然说这句话,江东的眉头才放松,然后说:“林飞的架子很大,旁边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看来还给他混了个不错的职位。”
姜关然说:“陈树涛出事后他跑得很快,那次事件或许就有他在。”
江东目光快速地扫视眼前:“这不好办了,我们人少不能打草惊蛇,他出来时带了不少帮手,前面五辆黑车,都是他的人。”
此时万不能上前,在不必要的关头可以不用一股脑往前冲,他们想要的是智取。
据考察,林飞所属的贩毒集团乃是近日毒品运输最庞大的一个,前几月抓捕的几名贩毒人员基本都来自这个集团,目前集团头目并未露面,出来踩点的基本都是手下马仔。
身边的人开口询问:“那东哥,我们这次行动……”
江东眼睛里充斥红血丝,捏了捏鼻梁说:“行动取消。”
身边人只出来实地半年,有些压不住性子地问:“为什么?”
江东说:“为了你们的安全。林飞那批或许比我们踩点更早,倘若我们贸然出面,那边必定会有所行动。所以这次任务先取消,好好整顿整顿我们再进行下一次的打算。”
“可是……!”
“别可是了。”江东嗓音听着疲惫:“生命只有一次,那群毒贩终究会落网,只是时间问题。你还年轻但性子枉不可太急,一切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是。”
姜关然在身边听着,没说话。他跟随江东多年,任务取消是常有的,每次任务行动之时江东也是冲在最前面。大腿之前被毒贩开了两枪打伤骨头,他不吭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都要分析任务。
江东把姜关然送回古镇,坐了好久姜关然都没有下车,江东知道这小子有心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天色渐暗车内没有开灯,姜关然坐在后座,从嘴巴里冷冰冰说出几个字:“我想去做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