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添居心脏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束花看,视线又顺道滑上姜关然这张泛红的脸。因为姜关然戴着帽子,脸上的红晕看不出明显,而那对耳根是愈发的红。
“送给……我?”吴添居放进口袋的手心都已出汗,然后动作缓慢地拿出来缓缓。
还不等吴添居反应过来,那束花便被直接塞进刚抽出口袋地手里,触及的温度微微散发温热。
从下车看到姜关然的那一瞬,吴添居的脑袋就是嗡嗡的,对自己所有动作都不清不楚,哪怕是姜关然把这束不认为是属于自己的花塞进手里时。
谁知姜关然又说了句:“我见你一直画的是这个花,所以认为你喜欢。”
这束花是绿桔梗,它的花形与玫瑰相似,却无玫瑰如此娇艳,可却能给人一种清淡的美感。
吴添居低头看花嘴里却说着:“我不喜欢。”
他说谎,他现在的喜欢似是要溢出来。
“你看过我画的桔梗?”吴添居问。
姜关然老实地点头:“你的画室,还有那天在民宿时你在树下。”
吴添居目光不在花束上。他盯着姜关然的眼,想到得到一个答案:“你为什么要送我?”又怕姜关然的回答太统一,“除了因为我的画。”
“我想送你。”
姜关然的声音出来之前,吴添居内心有一个模糊的答案,但这个答案是自己内心为姜关然所设想,当姜关然给予回答时,这个答案变得清晰明了,与心底的那句话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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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市场离民宿不远,他们回来没有打车,两人肩并肩挨着走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黄舒城在民宿门口扫地,抬头就看见两人贴得很近,且神情都不自然。这是以他的目光看的,后面就是吴添居怀里抱着十几朵桔梗,已经把半张脸遮住。
黄舒城放下扫帚,视线来回在两人脸上打转:“小姜,今天没买到喜欢的花?”
因为从他的视角,姜关然脸微侧并且还是板着脸。
姜关然未曾开口,反而一边的吴添居倒是呛了声。姜关然声音绷着:“对,没买到。”
黄舒城的视线又转吴添居手里的花上,又问:“你买这么多花干嘛?”
吴添居咽了下口水:“好看。”
进入民宿之后,黄舒城看两人的背影越看越不对劲,扭扭捏捏的。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也问不出结果。
吴添居回到房间关上门,把花稳稳放在书桌上然后一头栽进枕头里。他发现自己现在和姜关然的关系很迷离,对姜关然的感觉也是。
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抽离出来,也不明白这一切只是他臆造出的错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面对而坐,头都很低。
黄舒城没在意两人对彼此忽然的疏离感。此时此刻他脑海里一直环绕的是陈树涛那条新闻,那天云城也下雨了,很大。
“那天陈树涛是不是叫你了?”
黄舒城没有准确答案,只能靠自己的猜测。
吴添居指间一颤筷子险些滑落地面:“对,我没去。”
黄舒城长长舒了口气:“你没去就好,我就知道他必定会叫你,警方马赛克的电话号码没打全,我看到最近那条通话是你了,还好你没什么事。话说警方那边问你什么没?”
吴添居不在状态:“问了,乔易妍参与在案件当中,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小妍在你们那边做警察,这个案子她肯定会参与进去。”
说罢黄舒城放下碗筷,翘脚看天。
今天天气很好,古镇因为环境好没有过亮的灯光,抬头便能看见星星,黄舒城感叹道:“说起来日子过的真的很快,不知不觉都七八年了。”
吴添居知道黄舒城感叹什么,便坐着听黄舒城继续说。
“要是我当年没有拉你去凑热闹,你是不是每天的心情高涨,也会去国外发展更好的未来?”
吴添居顿了顿回他:“或许吧。”
黄舒城垂着头,声音变得些许愧疚:“其实这么久我一直都没跟你说。”
“说吧。”
黄舒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衣服都裹紧了些:“你还记得当时他为了追上你,闯了个祸吗?”
这件事吴添居还真不知道,那天他只想赶快远离这个地方,以至于什么都不想理,就连陈树涛叫他的名字都想装作听不见。
于是他摇了摇头。
黄舒城一咽口水接着道:“应该是他的问题,或许是路太黑看不清人,他追上你的时候旁边有个男孩被他撞到了,当时那脸上全都是血,吓人死了。”会议起那张脸,黄舒城情不自禁抖了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