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完便去厨房准备晚餐的食材,期间除了聊食材上的问题就没有聊别的,可两人相互挨得很近。
此刻雨又没完没了地敲击窗面,但厨房内还是相对安然许多,锅碗碰撞的声音在此刻令人心安。
“对了。”伴着雨滴敲击声,吴添居音量都提高些:“你生日什么时候?”
“下个月中吧。”姜关然正在颠勺。
“哦,你那时回江城吗?”吴添居问。
姜关然没有多想很明确的给予答复:“不回。”
吴添居内心有打算:“我给你过生日。”
正炒菜的姜关然的心开始没完没了狂跳,但表面却很镇定看不出任何表情,吐字却没有表面那么镇定反而听得吴添居感觉很模糊。
“我不过生日,那不重要。”
姜关然每句话似乎都如窗外狂作的雨一般敲击着吴添居的心,为什么姜关然总给人带来莫名失意的感觉,吴添居想不通。
吴添居总觉得姜关然这个人很奇怪,为什么总喜欢把无关紧要的事看得无比重要,而重要的却令他毫不重要。他抬头淡淡看了眼姜关然炒菜的背影,刚要开口说什么,思绪却被一通电话掩盖。
不用猜,打电话来的正是陈树涛。
吴添居二话不说直接摁断,姜关然听此正好炒完一盘菜装盘。他眼睛盯着吴添居手里的手机,手上动作却不停:“不接吗?”
吴添居摇头:“不想理。”
姜关然一舔唇,视线仍不在锅里:“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七八年吧。”吴添居也记得太清楚。
姜关然看向吴添居的眼神带着另一丝意味。他说:“很长。”
这时电话又一通打来,吴添居没看备注一脸不耐烦接起电话还没说一个字,那边传来的却是道熟悉的女声。
乔易妍那边很吵闹,警笛、滂沱大雨和七嘴八舌的议论。可她的声音此刻在众多杂乱中突出,如窗外毫无征兆的惊雷:“陈树涛死了。”
手机通话的声音不小,站在吴添居对面的姜关然听的一清二楚。
一道雷鸣刹时而落,吴添居竟然抖了抖,手机险些没拿稳:“他……怎么会?他刚刚还……”
所以刚刚那通电话不是陈树涛打来的,而是乔易妍用陈树涛的手机拨通。
乔易妍远离案发现场隔绝吵闹,她在一间门窗紧闭的空房间跟吴添居说:“他在过江春饭店被人杀害,从六楼抛尸,法医初步检查尸体状况,他的内脏基本被掏空,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但罪犯还给他留下一根手指,可以用来解锁手机指纹。本抛尸时还未曾有人发现,发现的原因是雨水将尸体的血液冲散被路过的行人看见发现。我们在他口袋里发现一部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最近一条是拨通你的号码三小时前,还有一条陌生号码。”
“应该是我。”姜关然的声音浅浅带出。
乔易妍蹙眉:“谁?添居你身边还有谁在?”
吴添居把免提打开:“是姜关然。”
“他?”乔易妍困惑:“你俩怎么在一起?”
吴添居看了眼姜关然后说:“陈树涛给我打电话让我出门,但给我打电话之前他应该拨打的是姜关然的电话。”
“他为什么会给姜关然打电话?”乔易妍还是疑惑。
这个问题让吴添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当时陈树涛说的那句话难以启齿。他不想再复述一遍,而是说:“上次乔叔餐馆他帮我出气的原因。”
乔易妍又问:“他为什么要叫你们出去吃饭?”
吴添居:“不清楚,他没跟我说,只一味地让我去那个饭店。”
“他没多加透露什么吗?”
“没有。”
毕竟也是了解陈树涛品性,乔易妍嗯一声说:“好我知道了,你的话我都记录下来,如果还有需要了解的我会联系你。”
“好。”吴添居说:“你多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吴添居一语不发,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发愣。良久他抬起头看着姜关然的眼,像是在释放某种情绪:“他死了。”
“对。”姜关然放下锅来到吴添居身前,为他遮挡身后窗外晃眼的电闪。
吴添居说话没有情绪:“他罪有因得。”
话音落,眼前被黑暗遮蔽,接下来的是属于人体温度的温热,吴添居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压的很紧,整个人被笼罩在温暖之中。他情不自禁闭上眼,任由眼前的人就这样抱着他。姜关然身上很好闻,应该不是香水而是洗衣液的味道,但此时此刻却让他有难得的放松。
姜关然在放下炒锅后就对自己的举止很飘忽,等切回神时整个人已经将吴添居揽入怀中。忽然他听到吴添居的一声抽泣,他心一慌手想松开,吴添居却主动搂住他的腰,他的大脑很乱,但接下来吴添居的话却让他内心彻底躁乱不堪。
“姜关然,你为什么要哄我?”
姜关然的语言系统早已混乱,支支吾吾半天:“我不想你难受。”
吴添居环住姜关然腰的手依旧很紧:“我不难受,但你也不许松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