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你们小区后，慢慢发现这里新婚夫妇居然还挺多，所以自然新生儿也不少，小区里经常能看到老人推着婴儿车四处晃悠。所以我……”

劳玉枝干咳了一声，偷瞄了一眼姜晨后又迅速垂下眼。

“所以我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打算在离开前想再挣一笔的。接着就借着扯家常的由头和孩子的监管人慢慢熟了起来，然后想着之后找机会，再把这些孩子……弄……弄到手，卖个大价钱，买家我都找好了，只不过还没动手，倒霉催的，竟然就被抓了……”

劳玉枝一边观察着姜晨的神色，一边老实地和盘托出，这次她倒是没有让姜晨打一鞭子才吐个字儿，她知道自己不说出真正的理由，恐怕姜晨也不会再有兴趣知道，惹恼了她，自己必死无疑。

“原来是这样。”

姜晨暗自思忖，之前的怀疑如今得到了证实，想到小宝曾离危险那么近，说不后怕那是假的。

而且姜晨不相信，这二十几年，劳玉枝中间没有做过其他犯法的事，像顶替身份的女孩，还有轻易找到孩子买家这件事，种种迹象表明，劳玉枝犯下的罪行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姜晨用余光看向二楼的拐角，也不知道劳玉枝拱出的这些事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

“姜晨，原因我都交代了，放过我吧，就算病毒没爆发，就算我被抓了，法院也不一定会判我死刑啊，何况现在已经没了法院，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念在我们曾经是邻居的份上，念在我只是……一时糊涂。”

劳玉枝似乎还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说道。

“我其实……后来根本没想要拐走小宝了，他是多么可爱的孩子，没有人会忍心伤害他，况且现在小宝……应该……应该也还好好的。”

劳玉枝底气明显不足，她不确定小宝目前的情况，但看姜晨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心里也有了答案，继续说道：“小宝肯定不会希望她的妈妈杀人啊！少造杀孽，神会赐福给你……还有你的孩子的……而且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我甚至还给他买了一个小汽车玩具，还抱过他，还……”

她瞥了一眼劳玉枝一直流血的伤口，就算自己不杀她，这人也活不了多久。

只是这个劳玉枝好像陷入了喋喋不休的状态，越说越激动，仿佛真成了一个疼爱孩子的好人。

当真是滑稽！

“够了！”

姜晨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

“少造杀孽？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无比地讽刺啊！你一个杀人犯！人贩子！有什么脸说这些！你TM不是在忏悔，你只是怕了，怕死了而已！你有没有想过，给你一次机会，谁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机会了？！他们的家属——！”

“小心！”

姜晨话音未落，随着李佩君的一声尖叫，突变横生！

一枚刀片正直取自己的咽喉！

原来是看似奄奄一息的劳玉枝突然暴起，掏出了藏在胸衣里的刀片！

好在姜晨并未放松警惕，反应依旧迅速，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一闪，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可下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劳玉枝一击未中，还想再次扑上来攻击。

姜晨怎会再给她机会。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楼道里回荡，子弹精准地射中劳玉枝的面门!

由于距离极近，劳玉枝的脑袋像被炸开的西瓜，瞬间脑浆迸裂，一滩温热的血水瞬间喷撒在姜晨的脸上，好不瘆人！

劳玉枝的尸体应声而倒，手中的刀片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当姜晨抹开眼前的血迹，只见劳玉枝面目全非的尸体后，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子。她缓缓抬起头，是顾诚正满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有震惊，有心疼，还有几许姜晨看不清的东西。

姜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姐！”

“姜晨！”

姜旭带着一众人从顾诚的身后鱼贯而入，他跑到姜晨的面前，满脸焦急，生怕姜晨发生了什么危险。

李佩君等人也在危险发生的瞬间，惊呼着从二楼扶梯处飞奔而下。

一群人迅速将姜晨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她是否受伤。

此刻的姜晨，满脸是血，模样甚是可怖。

“姐，你回话啊，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啊？！”

姜旭简直心急如焚，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他在姜晨行动之前便接到支援请求，马不停蹄地赶来。

路上他还在臭屁地想，就知道老姐离不开他，这不，才多久就开始叫救援了。

可是快到的时候突然听到这边接连不断的枪声，他才意识到，形势比他想象中的严峻，于是便疯了似的沿着先前告诉过他的地下路线冲了过去。

他只想知道，此时此刻的老姐，是否还活着！

当看到姜晨满脸血污的那一刻，他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老姐出了意外，他一定和顾诚没完！

只见姜旭怎么叫姜晨都没有回应，姜晨只是呆滞地望着顾诚，似乎在说：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