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想起昨晚的谜一样的短信感到一阵头疼,这人和小孩似的,怎么这么粘牙。
他微微扶额,拨通了电话。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果?”
“方总,英国这么大呢,中国留学生不知道多少,真的找不到腰上有鸽子纹身的啊...”
那边越嘀咕越小声随之补充道“我们又不能挨个把人衣服撩开看看有没有纹身不是... ”
方衍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动,愈发不耐烦,原来已经过去六年了...
叹息一声,半响才开口道:“慢慢来吧。”挂断电话后他回想那个人的脸,一片朦胧,和被雾气遮挡住了一般。
时间已经太久了,六年的时光,哪怕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也不一定有把握认出来吧。
“方总,今晚酒宴出席要叫上谢总监吗?”王茹站在旁边问道。
虽然谢玦还没有签合同,但其实八九不离十了,可以代表璟合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算是打开一些名气。
“算了,他太闹腾了,这阵子筹备一下新闻发布会还有剪彩的事情。”方衍看着窗外沉思了会接着道:“对了,合同给他寄到家里去,乔布斯公馆A03。”
过于顺口的回答出谢玦的地址不由得让他发愣了一下。
王茹有些诧异,在她眼里方衍和谢玦也就见了一面,居然家庭住址都知道了,很快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不用送了,我亲自拿过去。”
签合同还是得正式些才好,至少得面对面,方衍心里这么想着。
谢玦听见门口的敲门声,他没有点外卖吧,岳谦平时也是直接按密码开门的,所以门那边到底是谁。
捻手捻脚的走到门边,猫眼望过去什么都看不到,谢玦将门打开。
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比谢玦矮一头,但是身体很结实,戴着一顶黑帽子和黑口罩。
“小兔崽子,跑啊,逃啊,怎么回来了。”只露出的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谢玦,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持续发力没有一丝松懈。
这是打算往死了整!
谢玦一只脚抵在他的胸口,拼命挣扎,嘴里吐不出一句话,脑袋因为缺氧有些发蒙。
“你胆子也够大,去了英国我抓不住你,回了上海也以为我抓不住你吗?和你妈一样贱,就该死!”
“谢.政.强,我去你大爷的。”谢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挣扎的越发用力
在手边摸索到了一个玻璃烟灰缸用力的向谢政强砸了过去,男人叫痛松开了手,氧气终于回到了身体里,谢玦大口喘着粗气完全没有注意到脖子上的伤口。
谢玦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所谓的父亲,他知道这人总有一天会找上门。
但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这人可以做到这么狠。
“谢政强,你要么今天死这,要么就滚。”谢玦咬牙切齿,脖子痛的要死但是他不能哭,一滴眼泪都不能当着这个人的面掉下来。
“我报警了。”
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些威逼在门口响起,方衍手中的文件被死死的握着,他没有看谢玦,只是盯着半蹲在地上的谢政强。
谢玦第一次感受到他这么明显的情绪,嘴角下绷,脆弱的外壳下怒火在喧嚣,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好儿子,下回见。”谢政强突然癫狂的笑了出来,完全不顾后脑勺被砸出的血坑,路过方衍时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片的血迹在地上开出了花,谢玦只觉得太肮脏了。
这个人时隔多年,又一次以暴力的形式挤进他的生活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
为什么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在面对这个人时自己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就因为这该死的血缘关系吗?
谢玦顾不上脖子的伤口,还是笑着说:“有烟吗?”
方衍在桌上拿了一块柠檬糖递了过去,虽然不了解其中原因,但是也知道的大差不差了,谢玦的父亲是个疯子。
“糖也行,我喜欢吃糖。”
谢玦和没事人一样放进嘴巴里,甜意衬的心里怪苦的,方衍肯定是故意的,想看他哭。
方衍看着他脖颈的一片淤红,这人肯定是下死手了,脖子上还有一道划痕,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看的有些入神,谢玦将衣领整理了一下遮住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