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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渡虚舟误触真心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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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明显是在质问,为什么寒生作为陆溪屿的“夫人”,会让他出现这种情况。

甚至是在怀疑,这些是不是全是他害得。

“这……”寒生欲言又止,不确定要不要同他们说。

“前段时间我们去了瀛海,他同那里的龙王打了一架。”

“再之后,他遇上你们之前的师兄,盛长南,又将他打了一顿。”

盛长南之前在望仙府的时候,算是他师父陈应之外的二当家,这些道盟弟子都很信服他。此时听见陆溪屿将其打了,半是惊疑,半是惶恐,无人再说话。

寒生以为他们是在为难自己,逼他继续说。只能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他身边,确实是疏忽了。但他这人受伤以后一点反应也没有,神色状态全都如常,若是不掀开他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看来夫人和陆盟主也不是那么亲密嘛。掀衣服这种事,不该是夫妻俩每夜都会做的事?”

终于,有人刻意出声,语气嘲讽,惹得其他弟子全都笑了出来。

寒生面上无光,想骂人,但又不愿给陆溪屿惹麻烦。只能忍下,在床边站着。

“行了,大致便这些。陆盟主的新伤和旧伤都被我们处理好了,断了的骨头也接回去,之后只需静养数月,不要再去大动干戈了。”

“只是他体内的伤还在,需要固本强元,修补内丹。这里有一碗真露补阙饮,先喂他喝下,后面每三日来取一次给他喝。坚持一月,再让他自己勤加修炼,差不多便能好了。”

寒生点头,接过那碗药。那人又道:“不过这药得趁热喝,冷了就会失效。现在陆盟主尚未醒来……”

“不是夫妻嘛,嘴对嘴喂他喝呗!”不远处一个在煮药的道盟弟子朝寒生嬉笑道,“反正这有帘子,帘子一拉,你们在里面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不过这药是专门为捉妖师创制的,不知道妖怪喝到嘴里会不会马上死——”

这句一出,在场的人更是哄堂大笑。

“但要是不喂,说不定陆盟主马上就死了。听说妖怪都痴情得很,要是爱人不在了,不得自己立马去寻死啊?反正左右都要死,不如先救了爱人再死……死之前还能同他亲个嘴呢!”

说话的人就是刻意要寒生成为全场的笑话,饶他再怎么愤怒,在他们现场这么多捉妖师面前,也是没有胆量反击半分。

其他人又笑了好久,刺耳的嘲笑声萦绕在寒生耳畔。他端碗的手贴紧碗壁,微微颤抖,里面的汤药都撒出来几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还围在这里干什么?想看夫人和陆盟主亲嘴啊?”

最先说话的那个医师将寒生身后的帘子一拉,让他和陆溪屿所在地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看不见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吵闹远去,那些人各自回到自己岗位上,继续之前的事。

寒生端着汤药,低头看陆溪屿。他双唇紧闭,面色灰白,眉间微微皱起,似是在无意识忍痛。

寒生先将汤药放下,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帕,擦掉方才洒在自己手腕上的几滴药汁。又掸掸肩膀上的落灰,仿佛要把那群人对自己的嘲笑和羞辱一并掸掉。

随后,从袖里拎出一根金色的发带,将凌乱的头发在颈后绑住。端起药碗,喝一口汤药,俯下身,含住陆溪屿的嘴唇,慢慢喂给他。

药汁温热,黏稠口感裹着极度的焦苦在寒生味蕾末端炸开。很快,液体似是在口腔沸腾起来,变得像一碗熔化的铅水。

寒生的舌尖和口腔侧壁先是麻痒,后转为针扎般的刺痛,舌根仿佛窜起了无数火星,燎得他牙龈阵阵发酸发颤。

寒生甚是不适,不知是否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妖怪身份才会产生反应。但还是强行忍住,喂完一口,又继续喝下一口喂他。

等到终于喂完,寒生嘴里分泌出一些唾沫,想要将口腔中残留的剧痛压制下去。

给陆溪屿擦好嘴,刚站起身,寒生忽地感到喉头一紧,控制不住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血腥味迅速蔓延,充斥他的口鼻;寒生抬手捂住,摇摇晃晃走出几步,一下子跪到地上。

绑在颈后的发带散开,长发披散下来,从肩头落至地面。他的身体止不住抽搐,一阵头昏眼花,感觉马上要晕过去。

身旁躺着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寒生猛地转头,看见陆溪屿身体一侧的手指动了动。

他霎时慌乱起来,用手背和衣袖用力擦拭自己的脸,想要将嘴角和鼻底的血迹擦干净。但好像越擦越多,黏糊糊地蹭了满脸,血腥味更加浓郁。

寒生还蹲在地上,埋头拼命擦脸,感受到身后病床上的人慢慢坐了起来,看向这边,道:“阿生?”

寒生动作停住,不敢抬头,也不敢转过去看他,就只是蹲着。

陆溪屿上过药的伤口还疼得发麻,不过由于那一碗真露补阙饮,体内灵丹的状况已是好了很多。他捂着胸口下床,动作缓慢,往寒生身边来,道:“阿生,你在做什么?为何蹲在那里?”

感知到陆溪屿靠近,寒生心中慌乱,迟迟不肯起身,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等陆溪屿已经到了近前,就站在他身后,正准备低头查看他的状况,寒生忽然一下站起。不及对方看清自己的脸,转身,一头埋进他的胸口。

陆溪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向后退一步。很快站稳,抱住寒生,抚摸他后背披散下来的如瀑般的长发,道:“怎么了阿生?为什么突然这样?”

寒生不敢说是怕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血。故意将双手揽在他背后,放软声音道:“你怎么才醒,伤口很疼吗……”

寒生的头顶在陆溪屿鼻尖处,无需低头就能闻见他发上的香味。陆溪屿眼睛朝下,盯着他头顶一个浅色的发旋,脸上快要烧起来,说话都变得不利索:“我、我……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晕过去了,分明一开始还好好的……我、我没事,真的没事,阿生你别担心……”

寒生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继续假装道:“仙仙一脚踩到你胸口,你立马就吐血了,差点把我吓死……先前问你伤怎么样,你一直含糊其辞,就是不说,把你拖到药修部来一看,才知道你伤得那么重,小命都快要没了!”

陆溪屿哪里听过寒生这样娇嗔地和他说话,魂魄飘飘摇摇都快上了天。神驰目眩,心中着魔,将他抱得更紧,右手抚上他的后脑勺,痴痴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瞒你,对不起……以后万事我都定会和你说,再也不瞒着你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

寒生心道自己居然不知这人已是痴傻成了这副模样。正思索如何从他怀中全身而退,陆溪屿依旧絮絮叨叨道:“阿生,说真的,你每次生气我都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再也不想看见我,直接一个转身就又从我身边消失……”

“要是你带着我送你的镯子,我还能随时跟着你的气息找到你;可你若再像上回从杪秋院逃跑一样,将镯子脱下扔到别处,自己从其他方向离开的话,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也就知道你要是离开,肯定会回莽荒原。可倘若我去了莽荒原也找不到你,那天下之大,我真的无法知道你究竟去了何方,我还能上哪里找你了。”

“……”

寒生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扑到陆溪屿怀里,是为了遮掩自己脸上的血迹。抬起头来,盯住他的眼睛,故作认真道:“那你分明这么害怕,为什么还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

“你自己看我有哪次生气是在无理取闹吗?不次次都是你作出来的?”

陆溪屿愣住了,寒生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走,但并未想起什么。

“这世一回来就撒了好大一场谎。假装不认识我,假装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假装把我当客人以礼相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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