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手矫健,一把推开了他,将他踢至床脚。
咚的一声,他吃痛,却也不敢出声。
有黏糊温热的液体流出,是血。
她皱了皱眉,这可糟了,不过这个好解释。
她想想不解气,又踢了那黑衣少年一脚。看来是踢到了伤处,少年闷哼一声。
她从妆匣中取出匕首,抵在少年脖子上。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冷酷如冰的声音。
少年不说话,她的刀刃深了几分,直到有血流出。
少年宁死不屈,她作势要喊,趁他分神之际,眼疾手快地卸掉了少年的下巴。
她的力气这样大,她自己都啧啧称奇。
借着月光,她看见一双蜜色的猫一样的眼睛,灵巧,圆润,带着警戒。
她将这只“猫”绑了起来,蛮横地塞进衣箱里。少年的身段很软,像练过软骨功一样,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塞了进去。
她看见他倔强不屈的眼睛,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别这么看着我。”她叉着腰嘲笑,“你打扰我休息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叩门,犹豫而迟疑。
院子里灯火通明,府里已经知道闹刺客了,都起来捉了,声势浩大。
还是不忍轻易叨扰养病中的三妹妹,兄长玄寂的声音轻柔婉转:“宵儿,你还好吧?”
她故作柔弱咳了几声:“没事……”
“没事就好……”玄寂松口气道,“早些睡吧。”
她转身看向箱中的“猫儿”,眼中笑意渐浓。
少年看着她走近,竟打了个寒战。
她一反常态,将手伸向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的声音并无多余的关心,“你猜怎么着,我也正伤风呢,可以分一半药给你。反正,我也喝不了那么多。”
少年无力地摇头,他的嘴巴半张着。因为下巴脱臼,口水不受控地淌着。
少女歪了歪脑袋,冷漠道:“抱歉,我怕你咬舌自尽。也许,你愿意告诉我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来自哪里,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少年闻言,不再理她,闭目调息。
玉宵不打算帮他,真气可贵,她可不想浪费。
翌日清晨,天刚麻麻亮。玉宵翻了墙出府,她有一件急事要办。
她只身招摇过市,只为了寻一味药。
长安城九龙巷最深处,还有一条隐蔽的暗巷,拐进去就是另一个世界。
即使在最光辉的黎明,那里也是晦风黯日、烟雨朦胧,传说是因为暗巷里镇了一条莲花龙王,因此气象霖霪。
那里贩卖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比如玉宵正在寻找的“软筋散”。
“软筋散”在黑市价格不菲,一两一颗,三小姐财大气粗,买了一瓶。
时间紧迫,她得在早膳前赶回。
她轻巧地跃窗而过,落地无声。迫不及待地打开衣箱,她往少年的喉咙深处塞了一颗“软筋散”,强迫他咽了下去,再嘎达一声,把下巴安了回去。
“那是……”少年声音干涩。
“感觉到了吗?现在你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了,乖乖呆着吧。”
“你能放了我吗?”
“除非你告诉我……”
“不行。”
翌日。玉宵捏开少年的嘴,喂他第二颗软筋散。
他乖乖吃了下去,不发一言。
玉宵笑着说:“还没想通吗?”又摸他的额头道:“还有点烫,你们杀手的身板都这么脆吗?”
少年转过脸不看她。
玉宵吊着嗓子阴阳怪气:“我给你洗澡吧。”
少年没有反应。
玉宵喋喋不休:“你叫什么名字?不搭理我?那我随便取个名字,你叫猫儿吧。”
玉宵将他捆绑得牢牢的,穿过胁下绕住胸,又在脖子后打个死结。
她沉思了一会,觉得真是乱七八糟。
她解释道:“我是第一次绑人,学的菜市场大闸蟹的绑法,你还好吗?感到窒息吗?”
“猫儿”仰起脸看她,她长着干干净净一张脸,五官标致而端丽,气质沉稳而持重,却一眼能看出是个小女孩。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你真残忍。”
玉宵不以为忤,反而凑近了听他说,看上去十分亲昵。
猫儿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却不敢再说了。
玉宵在他脖子上套了个活结,拖着他来到后院的小池塘。她从周遭搬了块沉重的湖山石,利落地绑在猫儿脚腕上,掐着他的后颈皮贴近了水面。
“想好了吗?”她冷淡地说。
手下人仿佛死了,一点挣扎也没有。
玉宵也不心软,把他捉起来,在他后腰一踢。只听扑通一声,激起一大片涟漪。
猫儿在水里急速下坠,直到绳索狠狠勒紧他的脖子。
他痛苦地想:这池塘好深,怎么也见不了底。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玉宵又将他拉上来,如此反复,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