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戏院老旧，门上都掉漆，甚至有的关不上，但是最里面一间刷着新漆，门口贴着小小的对联。

沈雪昭随意推开一间化妆间，走了进去。

厚厚的灰尘从开合的门上簌簌落在，镜子蒙了灰，朦胧的只能看见自己的轮廓，靠墙的落地衣架上空落落的，残留着两三个已经生锈的衣架子，再靠上还有两个逐渐褪色的面具。

“沈雪昭，现在能回答了吗？”

林佳楠的问话适时传来，沈雪昭明白这回是躲不过了。

他认命般垂下头，唉声叹气，还在试图狡辩，“我不知道啊，那个女子像，硬要认我当儿子……”

林佳楠还没回答，女子像温柔的嗓音响起：“你就是我的儿。”

“别撒谎。”林佳楠叹气，“江局已经很累了，要是让她知道，现在就要飞过去打死你了。”

沈雪昭抿唇，自暴自弃，小声装哭，“我知道啦……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道德绑架我呜呜呜。”

“我又不是不说……你再问一句我就说了呀……”

林佳楠：……真贱。

沈雪昭面部消瘦，小时候看去和营养不良似得，长大了五官的好看才显出来，微凹的脸颊看起来就有股子病美人的味，看去和副画似得。只是一张口就原形毕露，但胜在脸长得好看，这样的贱嗖嗖的性子就别有一番味道。

只是林佳楠几人是看着沈雪昭长大的，自然而然就会免疫，早就看透了他骨子里恶劣的性格。

林佳楠：“……好好说话。”

沈雪昭往前走两步，坐在沾灰的椅子上，松开手，阿莱斯特猝不及防掉下去，嘴里还嚼着几缕银发，也一同被扯断。

阿莱斯特呆愣仰头，嘴里掉了几根头发，“啊？”

沈雪昭没理会他，和林佳楠解释道：“她说她是我妈。”

“她说是就是？”林佳楠毫不犹豫地反驳，“你听她的？”

“就是！”沈雪昭眼睛发亮，又淡下去，“给我做个背调吧，我和她……长得真挺像。”

林佳楠点头道：“确实，女子像视频刚同步，我就让许文逸去查了，没人知道。”

沈雪昭：“……”

白感动了。

“又把我当典型？”沈雪昭气急了，沉着眼，“嗯嗯嗯嗯大家都知道啦，就我不知道捏。”

林佳楠安抚道：“别耍嘴皮子，好好谈。”

“关于你的处置，会在背调后第一时间开会讨论。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最后，林佳楠压低声音说：“估计也就明天一天。”

沈雪昭“嗯”了一声，气氛再次凝重，“下午回到民宿，我耳边就出现戏音了，午休时梦见女子像，她说我是她儿子。接着就是刚才再次进入戏院，女子像哭诉我为什么不认她，我说你把命给我……”

“她就碎了。”林佳楠说的是肯定句，“十有八九。”

沈雪昭倦怠地眨眼，“目前戏院内没找到任何重建痕迹，秦未说鲛人从来没有来过。”

“我们熟知的转化方式目前只有吃下鲛人肉，鲛人并未来过，秦未是怎么吃下的鲛人肉？会不会有其它的同化方式？”

“记录了，稍后这个问题会移交研究院。”林佳楠说：“视频里还有几处模糊点，柱子上的雕刻、疑似秦未的房间、戏院后门外、还有你今天没上去的二楼看台。”

“知道。”沈雪昭站起身，“我现在去。”

“秦未那边呢？你打算怎么说？”林佳楠问道：“总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沈雪昭“呀”一声，震惊道：“你这是什么好公民思想？咱们干这行的不是当土匪强盗吗？”

“我需要给什么理由？我现在的身份可是S-33的儿子，他有什么资格找我要理由啊？”

林佳楠沉默一瞬，发现竟然真的是这样。

“断线了，有事情第一时间联系。”他说。

沈雪昭站起身，望扫视一圈破旧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化妆间，问道：“娘亲，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