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贺:“……?”
那男人交了枪,似乎轻松了不少,主动把手往钴蓝面前一伸:“你好,捆吧。”
钴蓝:“……”
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钴蓝在这人手腕脚腕上各捆几圈,这男子礼貌地冲钴蓝云贺点一点头,一蹦一蹦跳到车头,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了,还不忘补了一句:“哦对了,提醒你们一下,还有一个瘦子跑了,应该藏在车底下。”
云贺、钴蓝:“……”
车底的瘦子没忍住气得猛抽气,他身材瘦削,顺着车底的缝隙一点一点往驾驶舱的位置爬。到了这时候他怎么会想不明白自己这是被侯罗当了枪子儿。
他在车底爬,满脸泥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有人拽了他的脚腕一把,瘦子不耐的狠踹一脚挣脱开来,然而那手却又攀上来,这次力道更大些,拽着他的脚腕就往后拖。
“你他妈的再抓老子一下,等回去他娘的扒了你的皮!”瘦子压着嗓子咒骂,攥着自己脚腕的手力道松了几分,但还是握着不放开。
“狗日的你是不是欠收拾?”瘦子被抓的脚腕生疼,怕是皮肉都被攥破了,他咬着牙回头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吃了熊心豹子胆,就见握住自己脚腕的是一只黑紫色已经腐烂露出白骨的手。
瘦子怔愣住了,视线不受控得顺着那胳膊往下看,一张腐败肿胀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它脸上镶嵌着的内嵌装饰灯带半掉不掉挂着脸上,冲着瘦子咧了咧嘴。
“啊!”瘦子一声惨叫,感染者一口咬在了他的脚腕上,鲜红的血在泥泞的土地上晕染开来。
“不好!是感染者!”云贺抬手掐诀引雷护体,该死的不知道是不是雨声掩盖了感染者的气息,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四周本来缓慢靠近的感染者闻到鲜血的气味,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往货车的方向靠近,云贺咬着牙推了一把钴蓝后腰:“快走,回观里去!”
钴蓝背着四把枪点了点头,在车厢上助跑两步,路过车头眼镜男的时候顺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后领,踏在车头上纵身一跃,腰部发力抡着眼镜男在空中画了一道半弧,竟是直接将那眼镜男甩进了院墙内。
那瘦子危急时刻肾上腺素飙升,竟一时间忘记了恐惧,一脚踹在感染者脸上,将它的脸部踹的凹陷进去。
他嘶吼着从车底爬出来,一瘸一拐的往驾驶座跑,他的左脚脚踝被啃掉了一大块皮肉,从不断涌出的鲜血里能看得见露出的骨头。
身后的感染者们闻到血气,一窝蜂朝瘦子扑了上去,瘦子立刻就被好几个感染者死死压在身下,头上都被咬的皮开肉绽。
那瘦子掏出手枪照着感染者头部就是两枪,被击中中枢神经的感染者动作明显迟缓了很多,瘦子不顾崩进口中的恶臭液体,挣扎着就要往前爬。
感染者们又一次扑了上来,两个被捆住手脚的同伙因为无法说话,不断示意瘦子先替自己解开束缚。
那瘦子趴跪在地上,终于注意到了已经挪动到驾驶座旁边的两个同伙。其中一个同伙为了说话甚至撕掉了半张嘴皮,他满口鲜血,从牙缝里挤出嘶吼:“快!帮我们解开,车厢里还有一把枪,还有机会!”
瘦子看到这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在他们期待的目光里,把那两个被捆住手脚的同伙推向了感染者。
伴随着牙齿摩擦骨头的啃食声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瘦子趁感染者被吸引了注意力,爬到车头想要拉开车门。
货车的车门较高,瘦子双腿的腿筋都被感染者啃断了,只能靠双手撑着身体,抓着车门前的垫脚台阶往上爬。
就在他握住门把手露出喜悦笑容的那一刻,脚腕又是微微一重,他颤抖着低头去看,一张凹陷的青紫色面孔出现在眼前。
“云贺!危险!”钴蓝落在墙上,超云贺喊道。
云贺叹了口气,操纵灵鹤从车厢内叼出充能枪,聚灵气与双腿,跃回了道观墙上。
感染者越聚越多,在那三人身上几乎堆叠出一座“尸山”,还有感染者顺着梯子爬到车顶,那个脊柱断裂的男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清醒而又绝望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啃食掉。
云贺紧紧皱着眉,他不是圣母,不会轻易放过来犯者,但也没兴趣观赏虐.杀.秀,于是画符聚气,不再留手,召唤灵鹤引滚滚天雷劈在货车上。
货车周围的感染者被劈得散着黑气,渐渐没了动静。货车燃起大火,将这群来犯者的尸体烧了个一干二净。
“阿云!云贺!”院墙内传来熟悉的声音,云贺回头一看,居然是陆有道和杨十一十二。
三人穿着雨披,陆有道背着一把电磁脉冲枪,借着云贺伸出的手攀上院墙,架枪瞄准院外的感染者。
而那群感染者却没有继续上前,而是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它们怕火?”陆有道问。
云贺摇摇头,正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就见其中一个感染者突然仰天长啸,声似鬼泣,周围感染者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齐刷刷掉头往反方向跑。
云贺一愣,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他还没来得及引雷,那个感染者突然停止鬼泣,死灰的瞳孔从墙上三人脸上逐一扫过。
最后它空洞的目光停留在云贺脸上,诡异又阴冷的目光盯着云贺看了许久,然后它慢慢裂开嘴,冲着云贺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