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五月四日,天气很好。
看到学姐写东西,感觉有趣,上去问她,居然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告诉我写的是日记。
记下自己的日常生活,然后常常回顾,总觉得有些顾影自怜之意。不过学姐某种程度上而言,确实也给我如此感觉。
我问了她怎么计量时间,她当真告诉我,那我就学她这样写。
今日早间锻体,因下午要去万剑锋上课,学内门剑法,故加快速度。稍微多偷了点懒,少跑六周,稍微调息,让自己显出一幅疲累模样。
学姐没察觉,但唐师姐看了我好几眼,让人心虚。下次得装得再好些。
......
第一年,五月六日,艳阳天。
今日终于有空去惊蛰峰,终于学会布基础阵法,储备了些符篆。
我其实瞒了学姐事情。
写太多实在麻烦,但这些或许还是需稍记录。
先前筑基渡劫,我第一次感到神火原来也有情绪。经几次双修,它虽依然暴烈,影响我心性,却又被调和得温驯许多——啊不过,还是很痛。
我自知不能依赖学姐,可总还是离不开。目前而言,双修是有益无害,况且我和学姐又不会分开太久,应是无需担忧。
在与天雷对峙时,神火竟然很愤怒——对,它确实是愤怒的,因为我遭殃了,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像对降下天雷的存在饱含着控诉般,角力时几乎不留余地地要沿着往上烧。
不过最后疑似受制于我这点修为,烧到一半卡住,悻悻回归,还有些嫌弃。
你也知道回来啊。
之后,我果不其然入了梦。我知这神火同我联系不浅,而学姐那边也一定有着古怪的秘密。但她既不愿和我说,那我也不会问。毕竟我也没同她讲。
梦里,我看见无数锁链。好壮观,数不清,心头却冒出一个数字——九十九。九十九条锁链。过去锁我也只需两条,如今九十九条,血渍斑斑,哪怕来个神仙,估计也动弹不得。
可“我”还在动,我在挣扎。被束缚虽疼,却也不是这么个疼法,下意识低头,才知道为何痛苦钻心。
那些锁链,竟是勒在血肉里的。
好重的血味,遍地都是零落的朱红羽毛。
脸上温热一片,液体淌入嘴角,苦得发涩,很烫,腥味浓烈。
有人在顶上发话,叫人烦躁。明明我最厌烦别人抬高姿态,以一幅怜悯的模样来对待我。
......啊,原来如此,这也是我最初会对学姐产生那样的印象的原因么。
那人声音洪亮却冷漠,宣告道:“天道指示,此处便将现任陵光神君——献予天下!”
他话音刚落,我感到锁链传来强烈冷意,源源不绝抽离着体内生命。如此境况,我心里却很释然,唯有一丝不舍,却不知是在挂念谁。
下一刻,水声流淌,惊呼声此起彼伏,顶上有血味扑鼻,却又在要接触到我的那一刻被一股柔和水流驱开。
有人挥剑,斩开了那重重锁链。
......她是谁?
......
第一年,五月十二日,不想管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