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孟阮都不清楚,她只是为自己失去一个朋友感到伤心。
日子就这样过去,孟阮也说不清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少了像从前那样亲切自然的相处,每次晚上回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天气逐渐变得温暖起来,三月底,学生褪去了校服里臃肿的棉服。校园里绿意盎然,散发着春日的气息。
上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按照往常那样,热完身后解散自由活动。
孟阮一向不喜欢运动,偷偷回了教室。
教室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围在后边儿打扑克。
恰好还是周晏如后面的位置。
孟阮收回视线,自顾自的写起作业来。不多时,后门传来动静,貌似又有人回来,她没回头看,凭借着椅子拉扯的声音,知道大概是周晏如他们。
她用余光暗暗往后瞟了一眼。
周晏如坐到位置上,拿着一只手在手上无意识的转着。他心情还可以的时候,通常会做这么一个动作,指骨修长,动作灵活,格外好看。
思索间,他忽然一顿,中性笔落到了桌上。
似乎注意到暗中窥伺的目光,周晏如眉眼一抬,孟阮立马收回视线,坐直身体。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表露出一种心虚的状态。
就像是是自己不正当的行为被抓包,不敢轻易面对那样……
接下来的时间,孟阮整理思绪,没敢再往后看,专心做起自己的事情。
方才的记忆很快淡化,孟阮完成了一项作业,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随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去接水。
经过讲台,眼尾拉过底下的画面。
哪怕不是刻意去注意,这一幕还是撞进了孟阮的眼底。
应该是不太会,周晏如的眉头因为思索紧紧皱了起来,他稍低着头,一只手扒拉旁边打牌打得上头的蒋序,试图唤醒对方的兄弟情谊。
蒋序拿了一手好牌,眼也不移,“别闹啊,关键时候了。爸爸待会儿给你讲题,乖。”
接完水,孟阮抱着水杯往位置上走。速度慢吞吞的,她边走边注意着周晏如的动静。
像是被折磨得烦躁,他抓了抓头发,幽幽道:“学校不是玩物丧志的地方。”
蒋序:“你说得对,所以现在我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斗地主。”
周晏如吐槽了句:“算什么伟大的事情?校园里禁止赌.博啊。”
蒋序洋洋得意:“你这就不懂了吧,斗地主,就是带领广大农民翻身,让农民当家做主,不伟大吗?”
“……”
周晏如懒得再多说,没有找到援兵,他干脆趴到桌子上面,脑袋窝进手肘里。
本来高大极占位置的个子,突然坍缩成一小团。收敛周身的张扬桀骜,变得温顺而又无害。
莫名有点儿反差萌感。
孟阮时常觉得周晏如像小孩子,就像他现在,因为做不出来题趴在位置上面装死,也有种令人内心柔软的可爱。
她不止一次这样想。
从前也没特别放大这种感觉,可随着两人距离拉远,剥去朋友的外衣。孟阮每这样想一次,心脏就会一颤,好像被冷到打了一个摆子,突然的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对周晏如的包容,不忍,都是有一种怜惜甚至于怜爱的感情在里面的。
孟阮把水杯放回位置上,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朝着后门走了过去,就在此时,周晏如从座位上立了起来,撑着下巴,神情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方才的积攒的勇气瞬间溃散。
孟阮握了握手心,就这么从他旁边走过。假装自己只是去拿清扫工具。
待会儿再假装不经意的瞥见他的练习册就行……
显得她并非专门来帮他解决问题的就好。
孟阮走到他旁边,速度慢了下来,酝酿着脑海展现的行动。
周晏如在此时出了声,嗓音低而带着磁性,“孟阮。”他叫住了她,定定看着她,“教我做道题呗。”
“噢…好…”孟阮挠了挠耳后的皮肤,因为这突然的发展,手足无措。她将清扫工具放到一旁,低下身来给他讲题。
绑好的头发顺着落下来,孟阮毫无所觉,说了几个字之后。她顿了下来,注意到周晏如的目光。
发尖扫过他的手背,孟阮伸手攥住胡乱分散的头发,脸色有点儿窘。
周晏如生硬地挪了下手,说,“没关系。你继续讲题吧。”
他这副模样,孟阮不太习惯。
按照以前,可能他会大呼小叫,格外嚣张的让她快点讲题,别耽搁时间。
察觉到这巨大的变化,之后孟阮的情绪也不怎么高,公式化的讲完题,她神情略显落寞,拿着清扫工具准备离开。
周晏如先一步站起身,“等一下。”
孟阮停住。
他伸出手,理所当然道,“你帮我讲题,我帮你扫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