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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回 落落出群非玉剑 青青不朽岂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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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端实是好奇,却也不便宣之于口,干脆闭口不言。

常无为不以为意,说道:“我那日不慎给小丫头刺了一剑,跌入海里,大海茫茫,本该无幸,可我平生遭遇多少风浪,越是危难时,我的求生本能就越高。那大船并未烧尽,我便靠着废木板,在海上漂荡了数日,总算到了陆地。在陆地上休整、制筏,便回了魔音岛,你却想想,我当如何?”

卫端口中不言,面上却露忧急之色。

常无为鉴貌观色,笑道:“小丫头虽害我吃尽了苦头,但我此番真不是为她而来。卫端,你不知绝代之人的寂寞,我常无为辩折群雄,能让我栽跟头的寥寥无几,小丫头算是其一。可惜她年齿尚幼,须得多经历练,才可能成为我的敌手。”

卫端听他称赞燕琳,顿觉舒心,随口问道:“那天下之大,谁是你的敌手?”

常无为道:“我平生对敌无算,可真正值得称道的实是不多。神都山金元宝当是其中最强者,可他为人优柔,武如其人,功夫也只能练到那个地步了。听闻秋水派的掌门长休子是道学大家,可他数次避我,殊难印证。至于‘大道无名’的高士,我更缺了些机缘。”

卫端道:“如此无人与你匹敌?”

常无为笑道:“荀子《劝学篇》中说道,‘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吾与荀卿,唯后生可畏!不过现今的小辈皆是新出之犊,我可等不了那般久。”

卫端道:“那你待如何?”

常无为道:“老夫故交、令岳燕东城,倒有些意思。”

卫端陡然变色,叫道:“那二人说的‘真龙’是你?”

常无为“咦”了一声,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听墙脚被撵下来的?不错,我确同岛上内家有些交往。”常无为所想不假,楚元一正是齐三槐一路的人,他远比齐天翎精当,一见卫端形迹可疑,便出言试探,一路引了去“冥冥之地”,以免坏了大事。向日他对卫端示好,不过是同齐天翎暗争闲气,盼望卫端一杀齐天翎的威风,至于卫端听了他“真心实意”的劝说,却黯然远走,倒是在他意料之外了。

卫端冷冷道:“你勾结他们谋岛主之位么?”

常无为大笑道:“岛主算什么?内五家或许有心,却不在我的眼底。”

卫端道:“那你要什么?”

常无为道:“名利不在我眼底,可争名夺利却有些意思。魔音岛分内外两家,只有韩、赵、魏、楚、燕、齐六大内家才可争夺岛主之位。虽说‘风水轮流转’,但一家占得高位,另五家决计不快。你那个小姑娘天资卓越,他日岛主之位多半又落入燕家手中,这叫另外五家如何甘心?我不过稍作引导,内五家就按捺不住了。”

卫端听他言语间颇为得意,不禁大是厌烦,冷冷道:“闹个两败俱伤,便合你之意了罢?”

常无为呵呵一笑,说道;“燕东城何许人,内五家要真要得动他,我也不会当他是个对手了。这内五家之乱,我不过是送他一份见面礼,也算帮他清理邪佞,否则他们就要起事,我何必待在地底头?”明明是他挑起纷争,却说得好似燕东城占了便宜。

卫端明知他是歪理,但听他称道燕东城,心中倒也松了一口气,不由问道:“那你在此处又是为何?”口中是问常无为,目光却不禁投向“木石人”。

常无为微微一噫,笑道:“莫非你们认识?这可巧了,这是我的通译。”

卫端道:“通译?”

常无为遥手一指,说道:“卫端,你看这四壁上写了什么字?”

经他一说,卫端才发现四周岩壁上皆刻着一些古怪符号,大约年代已久,有些已模糊难辨。卫端皱眉道:“这些鬼画符,我怎么识得?”

常无为拍手笑道:“这你可说对了,确实是‘鬼画符’,不过这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一指正中打坐的女子。

卫端吃了一惊,叫道:“这、这怎么可能?”若是这女子书写,看这字符磨损程度,她难道已死去多年?可又怎会尸身不坏,宛若活人?

常无为道:“此地远比外边寒冷,这女子又是冶炼师,自然有其保住形骨的法子。”见卫端面露不信,微笑道,“大道无边,有些你以为违常理的,何尝不会发生?《论语》中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学不到家的儒生便以为孔先师是不信鬼神之事,谁想他只是不语不知之事,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以才会有‘未知生,焉知死’之言。小子岂非儒生?”

常无为自称“入道天人”,是否当真证了大道姑且不论,学究天人、辩折群雄倒是不假,卫端口中不言,却深觉有理,不由细细看了那打坐女子一眼,微噫了一声,又转目看向“木石人”,张口欲言,但见“木石人”冷若冰霜,随即将话咽了回去。

常无为却笑道:“小子少见多怪,这冶炼女子和多洛莉斯同出一源,都来自大陆的另一头,是以这‘鬼画符’只有她识得。”

卫端不禁瞧了一眼“木石人”,心道:“原来你不止长得奇怪,名字也这般怪。嗯,既是同出一源,为何只有这位冶炼前辈的头发是褐色的?难道在大陆的另一头,人人顶着不同色的头发么?”竟是无可遥想。

多洛莉斯冷冷道:“你再瞧一眼,小心你的招子。”

常无为也笑道:“小子,我跟你说了这般多,可不是让你空看美人的。”

卫端大为窘迫,又不好道出心中所想,只得道:“那你要如何?”

常无为道:“这岩壁上的拉丁刻文,多洛莉丝已然译了,却是说了一段往事,这个中曲折倒教人唏嘘。”

卫端问道,“说了什么?”

常无为微微一笑,说道:“这女子名叫伊登,是欧巴罗大陆的冶炼大师,她自觉在大陆的另一头殊无敌手,便一人远赴东方求道。在我华夏大地,冶炼以铸剑为最。那时节,周室运衰,诸侯争起,为富国强兵之需,倒也有几个负有盛名的铸剑师。伊登逐一拜谒,无不失望而归。”

卫端奇道:“难道这些铸剑师徒有虚名?”

常无为道:“所谓‘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真正的大能人、大宗师岂会计较些子虚名?勿论乱世还是盛世,欺世盗名之徒尽而有之。至于得道如老庄,不彰名而名自扬,无施为而气自华,却是另外的事了。”

卫端恍有所悟:“如是者,为天谐?”

常无为目露赞赏:“举一隅以三隅反,孺子可教!”顿了顿,继续说道,“伊登正欲怅然归故里之际,她见到了一个携剑而来的年轻人。年轻人自称不专此术,但慕她声名,特奉来一剑请她一相。”

“伊登只是痴迷于冶炼之道,于相剑无甚兴致,本欲出言回绝,谁知年轻人忽然拔剑出鞘,登时天地变色、风云大涌,伊登目为神夺、欣喜若狂。”

卫端咋舌道:“那是何等神剑?”

常无为笑道:“正是神剑。此剑三尺有余,剑形精巧,剑鞘银白如霜,剑身却如抹嫣红,它给日光一照,便可见层层流纹,光华迫人,教人观之不能移目。”

卫端怔了一怔,迟疑道:“这剑似乎、似乎……”

常无为颔首道:“不错,这剑就是望帝神剑!”

卫端虽已猜着,仍是吃惊,说道:“那这剑怎地又传给燕琳?”

常无为道:“这便是后来的故事了。伊登欣然不已,忙问端的。那年轻人说此剑名唤望帝,取望帝啼血之意,其剑烈性终年不改,沐日光而愈显。望帝剑采天宝陨石混以异种精金冶炼而成,乃是天生神物,用来奉于神女才不至失了神采。这却是将伊登比作神女了。”

卫端“啊”了一声,道:“他是特意来送剑的?”对照自己向日“静女贻彤管”之心,暗暗想道,“这个年轻人多半是神交已久,一表倾慕之情。”

常无为道:“正是。伊登虽然爱此剑,却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可年轻人一番好意,她又不忍回绝。”

卫端急切道:“那她要如何?”

常无为道:“她便请年轻人许以十年之期,容其炼一剑相还。”

卫端问道:“竟要十年之久?”

常无为道:“有道是‘十年磨一剑’,不算久。若是运道不周,穷尽一生冶炼一剑也未知,”他顿了顿,缓缓续道,“伊登虽知年轻人奉剑有文定之意,可一来,她与年轻人不过一面之缘,相知相许尚需时日;二来,她远道而来,是为冶炼之术,自觉应承有舍本事末之嫌。又或者,还有许多未写明的缘故,总之,她订下了这‘十年一约’。”

“在这十年之中,伊登几乎踏遍中原大地,祈望寻到合适的炼剑之材与炼剑之所。后来,她深入极地,取了寒玉之髓,又寻到这九幽之地,终闻鬼为夜哭,龙为潜藏,铸成一柄九幽之剑。”

常无为说到此处,不由顿住,卫端听得入神,忙道:“后来如何?”

常无为哑然失笑:“后来?没有后来了。”

卫端怪道:“伊登铸剑以后呢?那年轻人呢?”

常无为道:“没了,她便止墨于此。”

卫端犹是不甘心,追问道:“为何不写下去了?”

常无为叹道:“痴儿!难道你以为伊登携剑赴约,二人终成连理便是‘后来’吗?世间之事哪有这般容易的?我说这故事曲折,正是因这留白,她没写后来,定是变故纷扰,连如实记下都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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