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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回 怅立风雨乌江前 泛舟明月人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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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沧海笑道:“那有什么,我自有法子让你如约。”李刈心中咯噔一下,隐隐觉得纠葛越发深了。

颜沧海却很有几分生意人的架势,按着李刈的描述,画了卫端的像儿,教手下“按图索骥”地寻。其间缘由自不会知会下属,倒引得一众想偏了去,燕琳也故此误会。

这般寻找不到,颜沧海又按理推想,特意去“扶风楼”转了转,这番撞见卫端自然大是愉悦,当即使了“欲人醉”的迷香,提了“货物”邀功。

这一番曲折,李刈只数语匆匆带过,便忙着询问卫端的经历了,心中想道:“你若要知道详情,我们结拜一场,自不能瞒你。可有些事要我主动说,可有些不便了。”至于“有些事”的指代,自然是天知地知李刈知了。

卫端却不疑有他,将诸事尽数说了,想起燕琳不知所踪和自己吹箫不成调,心头郁结,将与李刈重逢之喜逐渐冲淡了。

李刈搭了把脉,只觉卫端脉象甚是紊乱,确实像正逆两军交锋,互不相容。但他医术尔尔,并无良策,但想当世或许只有端木蓉师徒有法子,可此二者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辈,太也难寻。

卫端见他半晌不语,强笑道:“大哥,我照这前辈的法子练,或许无碍,你也无须多想了。”话虽如此,心中却甚是难过,隐隐觉得自己成了大怪物,而终生与音乐无缘了。

李刈道:“万不得已不要用内力便是了,反噬的次数会少些。至于这逆行的气血……当世也不是没有能人。”想了想又道,“若无他事,我去向颜沧海辞行罢。”

当即出门,堪堪见女子立于长廊尽头,如烟笼愁,不胜娇柔。李刈微微一怔,话在嘴边,竟尔开不了口。

颜沧海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三日之期已到,你是来辞行的?”

李刈干笑道:“正是……却还多谢姑娘的照料,我这内力……”

颜沧海似无所觉,徐徐道:“我替你找到人,靠的是‘权’。权之一字,古今多少逐鹿者。你有无想过大权在手的一日?”

不待李刈回话,颜沧海自顾自说道:“罢了,困住古今能者的三事,你是一样也不动心了……”语调渐低,微不可闻。

李刈见她说的不着边际,只得打断道:“颜姑娘……”

颜沧海捋了捋鬓发,微微一笑:“李刈,我再问你一事。”

李刈道:“姑娘请说。”

颜沧海道:“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你哪来的能耐解了我的忘忧散?”李刈心中一动:“毒医相冲,虽说是你的师姐妹,倒也不可不防。端木姑姑少时便与月神乌断比试个不停,实不必让慕姑娘趟这趟浑水。”当下道:“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自带解毒功效也未可知。”

颜沧海定定地望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去吧。”说着转过脸去,再不瞧他一眼,“三日已过,药效自然也过了。”

李刈一试,果然不错,本是暗暗松了口气,但见着颜沧海的神色,心中又平添一丝迷茫。

此后更无再见颜沧海,却是常有德送行,大掌柜甚为周到,赠了二人上好的车马和马车夫,内置衣食俱足,珠玉生辉,俨然是富家公子出游的模样。李刈不知他是出于颜沧海的授意,还是自身感激,但对方总是一番好意,是以谢过了,却只要了车马。

常有德不以为意,乐呵呵地点头作揖,二人纵马驶出许久,回头还可看见他在道上招手作别。

卫端冷不丁地道:“这常老板对大哥热情的很啊。”李刈道:“或许他感激我的口头相帮……”但这话说出来自己也不敢深信,这般默默行了良久,这才哎呀一声叫出声来:“古怪!”说着勒马下车,仔细掂量一下了马鞍,忽的拔出刀来,几下快斩,铁屑横飞,登时露出黄澄澄的色子来。

卫端看的咋舌,道:“莫不是纯金打的?”李刈默然,过了半晌,道:“正是。”卫端道:“常老板真是古怪,明着来暗着来一定要送大哥厚礼。”李刈不答,心中却是一沉:“她明知我不会接受,却偏要我承她的情。唉,她的好意我拜受多了,总像欠人赌债般难受。”他说的她自然不会是“常老板”。

李刈想了想,岔开话题道:“二弟,我瞧那什么‘帝子移元术’很是管用。这等心法,在于悟,无须内功。你若是练至上境,却是无招胜有招了。”

卫端却是意兴阑珊,道:“习武不是杀人便是被杀,有什么好的?莫说这个心法深奥之极,我便是悟了,却又如何?我如今气血逆行,每日还须逆吹保住逆流之势,实是如废物一般,焉知哪日糊里糊涂地归西了?”

李刈心道:“二弟本就内敛,如今更是自暴自弃,可得想法子让他振作。”当下道:“我瞧事物有利必有弊,你逆吹修习,未必不是一门内功,而自古不正之道,往往耗时更短,有弊端之余修为精进更快。我看你按此法,修习内功,三五年内必有常人十年之功了。至于外在的招式,‘帝子移元术’的乐谐之道了不起的很,既克求自身招式之谐,又捕捉对方武功的不谐,理论上是天下无敌的。我再将点穴之道尽数教与你,卫大侠想不扬名立万都不成。”

卫端低声道:“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觉得……这样修习下去,我会成了怪物的。”

李刈微微一怔。要知武林中人但凡窥得武学的全新境界,即便充满危险,也在所不惜,至于“走火入魔”云云是成功之后才考虑的事(也只有那时才有能力矫正昔年的错误)。哪知卫端对于武学之境半点兴致也没有,反而害怕变的“与众不同”。

李刈道:“咱们习武,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那可是大错特错了。世上好人多,坏人却也不少,是故习武首要是为了防身。再次,有了武功,我们才有能力帮助弱小的人免于强者的欺负。逞凶好斗可不是习武之人当做的。”话一说完,他心中却也叫了一声惭愧:“我这般劝二弟,可昔时还不是固守报仇之想?唉,我总须见一见师父,问问他到底该不该报父亲之仇?”想到师父,心中不免蒙上一丝阴影,其实无须再问,他还是会疾言厉色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女,报父仇乃是分内之事。”

卫端道:“大哥说的是。”心中仍旧不以为意。

李刈察言观色,微微一笑:“你却也不必急。我看一时三刻,你成不了那个‘大怪物’,倒是有望成‘大高手’。再说世界之大,定有人能帮你把气血顺回来,料想我那医术通神的端木姑姑便有法子。”

卫端叹道:“但愿如此。”顿了顿又道,“大哥,我听你的。”心想自己身负武功,他日有事,不至于成为大哥的累赘。

二人一路南下,闲时李刈便指点卫端武学之道,卫端虽谈不上热衷,但“帝子移元术”和“周天幻境曲”和乐理相通,修习上颇有进益,只那股逆流的真气渐如溪流汇江,怕是要覆水难收了。

卫端感受体内迅速充盈的真气,往日不敢思量的事多能轻便完成,真不知该喜该愁,也只能依着吩咐逆习“周天幻境曲”,以图一时舒心。

这日纵马而行,远远瞧见一条大江拦道,当口地势落差,水流去势甚急,浩浩汤汤,颇有一泻千里之势。耳听着水声隆隆,李刈豪兴大发,笑道:“如此轰轰烈烈,却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借着兴头,要与卫端试招,说道:“近几日,你虽有所悟,但归究没有对敌。领悟是一面,但用出来又是另一面,如赵括那般便是毫无用处。不若今日借水势壮壮胆子,试他一试!”

卫端心觉有理,但初次临阵,不免有几分忐忑。李刈折了根树枝自用,却叫他用玉箫,说道:“你的武功路子,怕是剑比刀合用,如今这玉箫可勉强替着使了。”随即随意挽了个起手式,道:“我先出的招式是‘言偃授道’。”他用的正是当日在儒家观石像悟到的“七十三贤剑”,因是受教于石像而非儒师,剑招似是而非,剑意却是殊途同归。

这一招是“七十三贤剑”中化干戈为玉帛的一招,剑势温和,他先行使来,自然是想由易到难,让卫端慢慢应对了。却见李刈手中树枝朝天而指,双手交握缓缓而下,好似在庙堂持笏觐主。这一式看似平平无奇,实是暗藏后劲,若是对方不愿弃剑言和,后招即发,转瞬化为杀招。

饶是李刈不存伤害之想,卫端仍觉剑势迫人,面上温和,暗地压力缓缓袭来,几欲窜跑开去。卫端望着缓缓送来的剑势,心中颇为沮丧:“数日修习,我竟抵不住大哥随手一招。”正要出言放弃,心中忽然一动:“怎的剑声与方才不同了?”他精研乐理,对声音比招式更加敏感,是以李刈运劲稍有不同,眼睛瞧着还是一般无异,落在耳里却有了细微的差别。

如此想着,卫端凝神而听,果然听出声音细微的强弱,待到音缓时,他旋即一箫点去,那正是李刈剑势中最弱的一处!

李刈不待他击中,已然收势跃来,笑道:“破的很好。只是旁人可不会慢慢等你去想弱点瞧破绽。”卫端面上微微一红,想来李刈方才是刻意等他半晌。

李刈道:“你瞧仔细了,我第二招还是‘言偃授道’。”卫端微微一怔,却见李刈重新施展开来,这次去势却非凝重,而是轻松写意,半无庄严之感。卫端还未反应,树枝已然刺向了胸口。

李刈收了树枝,道:“方才你瞧明白了吗?为何同样的一式,你刚才就躲不了?”

卫端道:“形似神非。”

李刈点了点头,道:“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先前以为‘言偃授道’必然是拘谨庄重的,再看它使来,便会存同样的心思。可这一式照样可以行云流水,毫无拘束。如此一来,你就措手不及了。”

卫端想了想,道:“如此巧与拙,缓与急,照样可以相互转换。”

李刈笑道:“正是如此,你若高兴,随你怎么使。这也正是同一个师父,教同样的招式,会教出不同的徒弟。”

卫端隐隐觉得心中门户开了一角,不觉面露迷惘之色:“大哥,待我想想。”说着埋头苦思。

李刈知道此时当靠个人悟性,当下也不打扰他,由他慢想。待到卫端想通了,再来对阵“言偃授道”,任是李刈千变万化,也最终为他所破。

李刈暗暗替他欢喜,随即要求换他先出招,但想起卫端并未学过一招半式,倒是有些犯难。《周天幻境曲》原是内功心法,魔音岛门人另有“造化乾坤剑”作为剑法招式。但卫端经得“帝子移元术”的启发,突发奇想:“既然世间万物皆可成乐曲,十二律调为何不可化为招式?”这个想法大胆之极,卫端思虑不定,将心中所想说了。

李刈喜道:“这可是全新的武学之世界了。”卫端道:“这般说是可行的?”李刈道:“谋事在人,有何不可?你慢慢想便是。”顿了顿又道,“这可急不得了。我看今日便这样罢。”

突然间一阵大风掠过,天色骤尔阴沉,大片乌云堆积,眼瞧着要浸出水来。卫端叫道:“啊,要下雨了。”李刈微一皱眉:“秋雨绵细,下起来没完没了。”卫端笑道:“那也用不着跟它生气。”李刈也觉自己无理,哈哈一笑:“对,它爱下就下!我可管不了老天爷。”卫端道:“沿着江畔走,看看有无躲雨处。”李刈道:“随它去,多半没找着便淋湿了。”话虽如此,仍牵马前行。

过的片刻,雨丝果然飘飘而落,夹风带雨,凉沁入骨。而大江的水势也渐缓,在细雨凉风中,蒸出蒙蒙水汽,一派烟波浩渺之象。忽的一叶孤舟掠入眼前,江心茫茫,缓缓而行。

李刈咦了一声:“舟上莫不是有人在赏雨?可真有雅兴。”卫端放眼一瞧,果然见那小舟上立着一个打着竹伞的绿衣女子,一旁却盘坐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渔翁,他正长竿微抬,正自垂钓,舟子却远远地站在另一侧撑桨。

李刈笑道:“世上奇人可真多。二弟,我却是想起了个典故来。”

卫端道:“还请指教。”

李刈笑道:“太公望钓鱼,周文王愿者上钩!”此话故意动用了内功提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卫端心中一动:“嗯,这几人行迹古怪,也难怪大哥要出言试探。”

那小舟上的女子身子微微一晃,渔翁却是半无动静,兀自垂钓,但小舟却加快速度地向二人行驶过来。

李刈嘿嘿冷笑,右手按住项羽刀,蓄势待发。却听得一人颤声叫道:“李大哥!”声音柔细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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