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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回 世事沉浮非吾愿 满腔愤恨与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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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道:“是,儿臣去了。”正欲转身推门,忽觉眼前一花,大门骤开骤合,一个弱冠少年出现在面前。刘盈大惊之下,被他的气势一压,惊呼无端地闷在心口,怔怔地望着他。

李刈面上寒霜,忽然跳起,将墙上那柄无鞘刀摘下,随手把玩起来。

忽然听到吕雉冷冷道:“尔是何人?”李刈转目望去,却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仍不失国主之风,倒也佩服。李刈笑而不答,细细地端看手中的无鞘刀。

吕雉面有怒色,沉声道:“哀家问你话。”李刈眼也不抬,道:“太后信不信我挥手之间便能结果了你?”

刘盈大惊,拦在吕雉面前,大叫:“来人!”李刈嗤笑一声,并不动手。吕雉沉声道:“皇帝,你让开,成何体统!”刘盈素来乖顺,回头望了吕雉一眼,不甘不愿地退至母亲身边,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李刈。

李刈笑道:“皇上很是孝顺。”吕雉冷冷道:“你将门外的侍卫怎么了?”她临危不乱,思绪很是清晰。

李刈道:“一时半会儿不会动了。其他夜巡的守卫发现变故,想来还有阵子。在此之前,人头落地不是难事。”

刘盈身子一颤,吕雉也是微微一震,但随即恢复镇静:“杀了哀家母子,你也逃脱不了。”李刈颔首一笑,表示认同,仍是抚摸着刀面的流纹。

刘盈见这少年举动奇特,惧意大消,忍不住问道:“你是来盗刀的吗?”李刈听他问的天真,微微一笑:“偷儿该挑没人的时候下手。”说着目光一凛,道,“我是来杀人的!”

吕雉道:“你不是刺客。”说得斩钉截铁。李刈微微一怔,骤然失笑:“难道我当真是来盗刀的?”

吕雉道:“壮士方才入门便可杀了哀家母子,却这里婆婆妈妈,半点不爽利,无刺客之风。反而对这柄刀爱不释手,实在奇怪。”

李刈笑道:“若是小子与太后易地而处,小子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说着面色一寒,森然道,“心狠手辣果然是刘家的做派。”

吕雉面色不改:“成大事者本该如此。”李刈笑道:“好一个‘本该如此’啊!”笑声中透着森森寒意,忽的刀光一亮,室内生寒。

刘盈大叫:“母后当心。”奋身一挡,望着刀锋,心头一凉,闭目就死。想象中的痛楚并无袭来,睁眼一看,却见刀尖停至自己身子不到一寸,握刀的少年眼角却闪过一丝痛色。不知为何,自己险些死在他手上,这时却对其生了一丝同情。

吕雉淡淡道:“壮士用行动证实了哀家之言,还请去吧。”李刈默然不答,忽的快刀一挥,只听得叮铃数声,吕雉头上的珠饰应声掉落,长发散落了一地。李刈惨然一笑,拍门而出。

刘盈一阵虚脱,呆了半刻,这才转而急道:“母后,你没事吧?”吕雉摆摆手,不觉身子凉津津,冷汗透了一身,拿起案上的短哨,连吹三长两短,这才扶案坐下,道:“项羽之后,仍是神勇过人、优柔寡断,不足取。”

李刈奔出长乐宫,忽听得哨声尖锐,心知有变,对吕雉既佩且恨。当即认准方位,疾步快奔,本想定有追兵,哪知守卫如常,轻轻松松便跃出了宫墙。他心中奇怪,但既已出皇宫,戒备之心消了一半,神思不属起来。

在刘盈舍身一挡时,往事纷扰,乱人心神。母亲温尔的面容,少年时傍着母亲嬉戏,一幅幅记忆深处的画面骤尔浮现,直将他最后的杀心击溃:

“若是妈妈还在,我也定会舍命护她。我失了天伦之爱,为何要将丧母之痛加诸他人?他父亲的罪孽为何要他来承受?父亲的血海深仇为何要由我来报?他有当我是他儿子吗?不不……”

念及如此,李刈一阵恐慌,深责自己不要想下去,可越是如此,刘伯的话便如蛇蝎一般噬啮着他的心:“‘你爹爹从来没在意过你们母子,要报仇,也该项隆来!项隆来!来!’对,项隆才是他的儿子,才是他属意的嗣子!他何尝给过我父爱?出征留在他身边的都是虞姬母子!我和妈妈又算什么?一年到头,我见过他几次?大概能掰指头数出来吧?我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仅因为他是我的父亲?真是可笑!”

“不、不要再想了!……我为什么要习武?为什么要报仇?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看自己的笑话吗?……对,是师父!我是为师命,不是父仇!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他,我早跟妈妈一样去了……”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李刈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一个浪头拍上心头,心底一片冰凉:

“为什么师父要我行刺汉室?我对此并不热衷,他为什么执意如此?他远在关外,又为什么有皇宫地图?难道……”

想到此处,他如坠冰窟,顿足不动,呆了片刻,不禁又惊有愧:“我怎么能这般想?当真是禽兽不如!师父养我教我,项羽没做的事,他全替他补上了,他才是我的父亲啊!便连名字都是他替我取的……李刈,李刈,刘季去头……师父他同刘季这么大仇吗?”

李刈自觉掉进一个又一个漩涡,偏偏怎么也挣脱不出,汗水簌簌地落下,忽然冷风拂面,他打了个冷战,神智清醒了大半,随即心头一凛:“这是杀气!”

杂念渐消,全身绷住不动,他只觉那股杀气近在耳畔,却并不向前,心知此人也凝注不动,同自己较量上了。此时晚风虽凉,李刈却是汗流浃背。汗水顺额滑落,却不敢拂拭,心知此是意志的较量,谁先动了,露出破绽,后者便占了上风。却听得耳畔呼吸一长一短,不见紊乱,可见遇上了高手。

李刈不禁暗自苦笑:“为求先机,如此按捺,倒是遇上真刺客了。”神思一岔,意念便弱,他心头微凛,正要凝神收敛,一丝笛声忽然钻入耳际,笛声时而柔媚,时而悠扬,扣人心弦,一扬一抑,无不深合心律跳动。李刈只觉如痴如醉,似要击节叫好,忽然神智一清:“这是陷阱!”是心随笛跳,而非笛随心动!

李刈汗如雨下,竭力不去听笛音,哪知笛音声声入耳,无不催人心醉,他身子一颤,只觉背后一凉,似有暗器没入肉中,随即锥心痛楚传来,堪堪撑刀半跪在地上。他心头一凉,连忙运起大小周天,调理内息。

只听得一个清越的声音笑道:“楚刀郎,我帮你大忙,可怎么谢我?”一个白袍人自夜色中冉冉而出,月光洒在他身上,如沐银光,宛若天神。他左手执笛,右手按剑,眉目疏朗,一派潇洒。

李刈身后一人轻哼了一声,冷冷道:“楚某平生最恨人帮,镇星使不会不知吧?”白袍人讪笑道:“好……是龙某多事了。”银光一闪,那白袍人左臂应声而落。

“楚刀郎!”白袍人按住左臂断处,又惊又怒,脸色也随着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身后那人淡淡道:“你是左手吹笛,就断了你左臂,留个记号。龙古生,再不包扎,小心丢命。”

龙古生恨恨地向李刈身后瞪了一眼,神色满是怨毒,却知他所说不错,只得先行包扎,秋后算账。

李刈哈哈大笑:“好、好汉子!”牵动伤处,一阵轻咳。那人淡淡道:“楚某的刀片已深入你的足三阴经,阁下还是少动为妙。”

李刈不为所动,笑道:“听闻第一刺客楚刀郎,刀下不留人,一刀致人命,小子还能说话,看来传言有虚。”

那人默不作声,忽然移步至前,李刈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只见他不过三十出头,相貌平平,但面庞如刀刻一般,冷峻异常,好似无生气一般。他慢慢道:“你活着,是他造成的。”指了指正在包扎的龙古生。

李刈笑道:“有趣有趣。”情知这刺客孤僻高绝,不愿被人相助,可当时他已出刀,箭在弦上,只得竭力改变方向,才没一刀要了李刈的命。可话又说回来,若无镇星使龙古生一旁滋扰,李刈也决不至于落败。

楚刀郎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忽然道:“不杀了,杀不了。”此话突兀之极,李刈深受重伤,此时杀他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李刈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好!即算你是吕雉派来的,我也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他略一沉吟,已知楚刀郎杀人只出一招,而这招已出,没致死命,自然“不杀了”,而两人对敌之时,旗鼓相当,是以“杀不了”。

楚刀郎眼眸一动,缓缓道:“我不交朋友。”身形一晃,已然奔出数步,很快淹没在夜色之中。

李刈道:“喂,这位镇星使?大家两败俱伤,还是苟延残喘吧!”龙古生恨恨地瞪着他,伤口处还在淌着血,现在动手确无十足把握,只是任务失败,自己休想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了。正自踌躇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龙古生精神一振:“颜姑娘,你来的正好。”

李刈心头一震,想要挣扎地站起,偏偏周天运气,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望着来人。只见前方灯火一亮,有人提着灯笼缓步而来,裙摆垂地,偏偏半无声息,如同鬼魅。

那人笑道:“镇星使,你怎这般狼狈?”龙古生面上怒色一闪而过:“老子迟早宰了楚刀郎那个畜生!”说着面色稍缓,强笑道,“让颜姑娘见笑了。”一俗一雅,转换得宜。

那人叹道:“可惜啊,左臂一断,神通就废了。”龙古生沉声道:“在下右手也能吹魔笛!颜姑娘还是快宰了这小子,我们好回去交差。”

那人笑道:“镇星使是急了?好。”转目望向李刈,嫣然一笑,“臭小子,我们又见面了。”此人正是修罗圣女颜沧海。

李刈笑道:“小子真是荣幸之至。圣女姑娘,小子孤陋寡闻,却不知这镇星使是什么东西?”龙古生神色恼怒,道:“颜姑娘,别跟这小子废话。”

颜沧海笑道:“镇星使,说几句话有什么大不了的?臭小子,你说荣幸,心里一定在骂背运。”

李刈笑道:“不敢不敢,区区哪有这个胆子。”颜沧海笑道:“呵,臭小子胆子若小,天下可没胆大的人啦。你拖延时间想要逼出刀片,是不是?楚刀郎的暗器天下无双,他的刀子用内功是逼不出的。”

李刈颔首道:“原来如此,真是了不得。”轻叹一声,似是失望已极。颜沧海咯咯娇笑:“小鬼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姑娘心善,姑且告诉你镇星使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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