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还给他。” 裴璟霄边说边继续往前。
他不要看见花半夏家中有其他男人的痕迹。崔宴川不行,衣服也不行。
花半夏一把扯住那件披风,试图与他争抢。
不料裴璟霄非但未松手,反而用力一扯,骤然一个寸劲将花半夏连人带披风一起带进他怀里。
坚硬抵着柔软,滚烫触及温凉……
不等花半夏反抗,男人薄削冰凉的唇蓦地压上来,带着清冽酒味和桂花香,与她唇齿交接,激烈厮磨。
花半夏试图挣扎,男人铁箍般的手臂却将她扣得死紧。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臂稍有松动,她终于推开了他。
正要发作,却看裴璟霄像被适才一吻耗尽了全部力气,身形晃荡了两下倒在地上。
*
“殿下?九殿下?裴璟霄?”
花半夏只好上前,俯下身将人推了又推,欲将裴璟霄唤醒。
可他显然已经醉得人事不知。
她又伸手拉他,这才发觉裴璟霄的手过于冰凉,一探额头却滚烫得吓人。
花半夏指尖颤了颤,终是叹了口气。
和一个醉酒之人计较什么呢?
她将裴璟霄安置在隔壁房间的卧榻上,拿湿凉的巾子给他敷了额头,之后又快手快脚煮了一碗醒酒汤喂他喝下,看着裴璟霄安稳睡下,方起身离开。
躺在床上,花半夏一遍遍思索着白天从崔宴川处听来的消息,在脑中重新整理了一遍猛虎袭君案的真相。
此刻最初的震惊、错愕与愤怒已经消退,浮现在她眼前的是大皇子那张线条生硬的脸。
夜色弥漫,深巷中,松烟看殿下这个时辰还未出来,已经心下了然。
看来不只春宵一刻,今晚殿下估计是彻底出不来了。
他心中暗暗感叹花总管不愧为大周第一驯师,连他家殿下都能驯得服服帖帖。
要知道九殿下天之骄子,那可是全大周贵女们朝思暮想、渴望不可及的山颠雪,云中月。
接着问题来了:遇上这种事,他总不好没头没脑地闯进去,问殿下何时打道回府吧?
得,干脆自己回去打个盹,换成暗卫守在这,明早再来接殿下吧。
翌日清早,花半夏起来时裴璟霄已经不见了。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昨日被他翻乱的物件也悉数归位,唯独不见了那件披风。
*
自琼花宴那日裴璟霄醉酒后,花半夏有将近一旬未再见过他。
这日下职后,她因坊中事务多耽搁了一会儿,到家门口的巷子已近暮鼓时分。
照理说,近六月的天,风早已不冷,可此刻花半夏却不知为何,望着前方幽深、空寂的巷子,陡然生出一阵寒意。
仿佛在印证她的直觉,袖底的小青蛇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花半夏觉出异样,脚步一滞。
背后传来利刃破风的尖啸,几乎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骤然揽住她肩膀,就地滚倒在一旁。
花半夏闻见熟悉的清冽气息,不必看也知道是裴璟霄。
虽然明知应该远离此人,但他每次出现在身边,还是会莫名令她心安。
一炷香前,裴璟霄在茶楼接到密报冲出门去,穿越大街小巷,不顾一切地拔腿奔来。
幸而还不算太晚。
几枚暗器钉在树干上,发出嗤嗤闷响。
不等裴璟霄将花半夏全拉起,锋利的砍刀裹挟着丝丝寒气,眨眼又劈到了她的面门。
电光石火间,花半夏身子一个踉跄,在皮开肉绽的声响中被裴璟霄推到一旁。
利刃在他肩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他却仿佛不知疼痛,微抿着唇角徒手迎击两名黑衣人。
缠斗间裴璟霄夺下了其中一人的砍刀,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那人如同瘫痪般,捂着侧腰在地上翻滚扭动。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愈发疯狂地袭向裴璟霄,刀锋所致招招直冲要害。
花半夏有心相帮,却苦于武力低微,全然插不上手。
此时地上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缓过一口气来,蓦地抬起手臂,一枚袖箭眨眼袭向花半夏。
但裴璟霄更快,不顾危险扔出匕首。
只听“叮”一声响,刚好挡开了黑衣人的那支袖箭。
只不过如此一分神,他受伤的肩头登时又重重挨了一掌。
裴璟霄一声低哼,接连后退数步方才站稳。
几名侍卫从巷口冲过来。
很快,巷子另一端也出现了大量侍卫。
适才已占据上风的黑衣人见状,再也顾不上花半夏和裴璟霄,扛起倒在地上的同伴纵身跃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