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教子无方,责令褫夺惠妃封号,降位为嫔,幽闭宫门静思己过,无诏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至于十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个儿子。
皇帝也一并发落了。
下令降八皇子为安南郡王,封地也改为前几年刚收复的安南,十七皇子则为安顺郡王,封地在崖州,明年大婚之后再行郡王册封礼。
到时候册封礼一过,再将这两兄弟,一同都扔到封地上去!
这旨意一下,便代表惠妃......不对,是胡嫔膝下的两位皇子,从即日起便再无争储的可能。
今后最多只能在封地上,安安分分地当一辈子的闲散王爷。
发落完了人,皇帝心底的气儿才顺了些。
瞧见一旁安坐着的长宁长公主,到底是有些愧疚,又命人去开了内库,给皇长孙宣珩和定远侯萧明渊亲赐了不少东西,加以抚恤。
又特命冯公公亲自送过去。
长宁长公主凤眸含笑,连声替两个孩子谢了赏。
又同皇帝说了一会儿话,才推说宫务繁忙,向皇帝告罪,出了乾清宫。
冯公公一路将人送出殿门外。
听着长宁长公主轻声开口:“今日的事,本宫还要多谢冯公公叫人向本宫通传。”
冯公公躬着身子,笑眯着眼:“长公主殿下这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怕陛下雷霆震怒伤了身子,况且,小侯爷才进宫就遭受这等无妄之灾,老奴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呢!”
到底十七皇子身份在那儿,无论如何,定远侯这一遭同十七皇子殿下起了争执,那也得吃些亏。
万一叫旁人知晓了,说不准儿会扣上去一个轻狂犯上的帽子来。
陛下面前就更不必说了!
天威难测啊!
若是让陛下觉着,是定远侯刻意而为之,那多少会叫圣心起疑,怀疑小侯爷是否是个安分的。
好在长宁长公主来得还算及时,方才开口就替自己家里人揽罪,陛下也知晓其中内情,自然会爱屋及乌,顾及着长宁长公主的体面。
不过到底是一脉相承,定远侯狠,长公主也不遑多让。
几句话的功夫,便叫陛下给胡嫔和两位皇子定了罪。
如今二位皇子彻底失了争储的可能,明年又要被遣送到安南和崖州那等不毛之地,宫中的胡嫔娘娘没了儿子在身边儿,娘家又没个靠得住的臂膀......
别说是再寻皇孙殿下和小侯爷的仇了,能保住自个儿,都算是不错的了!
冯公公想着方才从萧明渊那处得来的银票,心下一笑。
到底小侯爷这会子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孙殿下,不叫自己个儿受委屈“顶撞”了一下无权无势的十七皇子罢了!
又不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这位小侯爷背后,还站着眼前这座尊佛呢!
他不过是随意卖了个人情,算不得什么。
长宁长公主淡淡一笑:“我这孙儿......脾气是有些急了,不过却也不是个随意招惹是非的,罢了,事情都已经了了,本宫也懒得再说了,回头定要将人叫过来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虽是这般说着,长宁长公主面上却并未怒色,反倒满是纵容。
冯公公垂首静静听着,笑而不语。
有什么比帮一个人,却卖出去两份人情更划算呢?
长宁长公主略略说了两句,便淡声开口:“公公留步,好好回去伺候着陛下吧!”
冯公公闻言,这才站在原地躬着腰,余光恭送着长宁长公主的轿撵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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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训斥胡嫔和八皇子、十七皇子的旨意传得很快。
自然,安抚宣珩和萧明渊的口谕,也让冯公公亲自传到了弘文殿之中。
不过半日的功夫,御前的人来了两趟。
弘文殿的龙子龙孙们心思各异。
但是却也知晓,宣珩这位新伴读小侯爷,看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了。
自然,暂且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触霉头。
宣珩和萧明渊领完旨意谢了恩。
冯公公又近前说了两句话。
“皇长孙殿下今儿早,让老奴带给陛下的话,老奴也禀报给陛下了。”
冯公公眯着眼,含笑开口:“陛下说,承华殿上下都是殿下您的,要如何安排小侯爷住在哪儿,如何差遣下人伺候,那都由着您自己个儿的性子来便是。”
宣珩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欢喜,正打算道谢,却又听冯公公开口。
“对了!还有轿撵的事!”
冯公公笑了笑,却转头看了一眼萧明渊:“陛下说,定远侯出手大方,想来,多给轿夫一些赏钱,轿夫自然也愿意多抬一个人,还请皇孙殿下自行安排便是。”
宣珩耳朵根一瞬间全红了!
眸光闪了闪根本不敢看一旁的萧明渊。
只能故作镇定地直直地看着冯公公,而后一板一眼地颔首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