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轸越发觉得李澈一这人是个装腔作势的纸老虎,明明心软的要命,却偏偏爱说反话,对呛起来横得不行,可如果真把对面人骂惨了,他自己心里又会觉得歉疚,当然了,要他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静园的装潢十分简单朴素,不像是京城贵胄的私宅。
徐星轸猜测,或许是这地儿太过偏僻,平日没人看守,若砌金砖、镶玉珠什么的,指定会被人偷了去。
但院子中央却种满了花花草草,看着被打理得很好,那就说明这儿经常有人来。
不过荆国公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爷做派,不像是能悉心照料的主儿。
李澈一见她上下打量自己,还时不时地发出“吧咂”声,觉得她莫名其妙极了,“喂,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撞邪了你?”
见徐星轸不回他,只盯着小花园看,他也来劲了,锤了她一下说道:“怎么,你是质疑我?这院子里的鸳鸯藤都是我亲自种的。”
“所以你是经常上火吗?”
“啊?”李澈一疑惑,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徐星轸撇嘴,说道:“想不到你还挺有少女心的。”
语罢,她又指了指花圃旁的秋千。
“要你管!你是我的谁?”李澈一有样学样地耍贫。
难得的,徐星轸在和他的斗嘴环节中落败。
人尴尬的时候,就会装作很忙的样子。
徐星轸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这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哈。”
李澈一不语,只是盯着她看,猜她后面还能放出什么屁来,却让她的尴尬程度再上几分。
“客随主便,我住哪儿?”
“吊秋千上吧你。”
“什么?”
“就一间卧房一张床,难不成我睡外面啊?”
“我……”
不等徐星轸再张口,李澈一便绕过她径直走进了屋内。
“哎——”徐星轸还想争辩两句,期望取个折中的法子,比如打地铺什么的。这大冬天的睡外面,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准变成冰雕。
“跟着我干嘛,什么都想看,脱衣服也想看?”李澈一说着就去扯腰带。
“我!”徐星轸被他的流氓发言和小人行径惹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关上门,李澈一便一巴掌敲在自己脑门上。
该死的,他也是疯了,干嘛多嘴问那句“我是你的谁?”,她那转移话题避嫌的样子,就差胡说八道什么“今夜阳光明媚”的鬼话了。撩拨试探失败不说,还给自己拱了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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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轸认命地在秋千上晃了两圈,冷风在她嘴边打了个旋儿,她跟着就冷颤两下。
不经夸的李澈一,刚还在心里说他心软善良,结果马上就打脸。
正在她生无可恋地腹诽时,门开了。
李澈一换了身衣裳,又顺手将嫁衣丢了出去,那动作简直跟泼茶送客一个架势。
果然,女人啊,还是得有自己的一套房产,那是谁也靠不住啊!徐星轸突然在心里念叨着这么一句。
但是……
“进来。”李澈一冷冰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