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我去去就回。”
“把衣服带来,我替你们去。”李澈一攥了攥拳头,“我倒是要瞧瞧,太子舅舅的那帮幕僚是什么牛鬼蛇神,胆敢如此无法无天!”
“还有我!”徐星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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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了一番,一致认为不可贸然出击。
荆国公这头衔在太阳底下或许好使,谁看了都得敬上三分,即便是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公主面子不是,虽然李澈一很排斥这种行径,但大多时候,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打着公主的旗号确实是好办事些。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阴影之下,保不齐就出了什么岔子,这群玩上头的畜生,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逼急了,真给一声令下绑了杀了,抛尸荒野,随便找个替罪羊和杀人理由,岂非冤死。
两人取了衣物,为了进一步掩人耳目,李澈一最后还是认命一般穿起了女装。
他一边对镜梳妆,一边恨恨地说道:“这群杂种,最好祈求别被我抓到把柄,不然一个都不放过,所有见过我女装的都得死!”
如此危机时刻,二人本该严阵以待,可就在李澈一说出这句话后,徐星轸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轻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些胭脂,在李澈一额间画起了花钿,并且拿着眉笔,为他描了一个最为经典的远山眉,刚想借故调笑他两句,岂知听他说道:“昔闻张敞为妻画眉,今有灯下美人为君梳妆,所谓闺房之乐,也莫过于此了吧。”
徐星轸手下一抖,心下不断提醒自己这小子又在胡说八道,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悸动几分。或许是不习惯亲昵,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狼狈相,又或是怕他觉察出自己心中隐隐传来的欢喜之情,她冷眉怒道:“你自己来吧!”
“开个玩笑嘛!”
烛光摇曳,在冬夜中暗自明灭,发出细小的“噼啪”声。
徐星轸背过身去,拾掇起桌上的东西,阴影之下,是熟透的红。
李澈一还在不知死活地逗她,或许是想帮她缓解几分担忧害怕。他似乎有些了解她了,既是正义无畏,持剑血拼的女将军,又是拥有温柔力量的小女娘,面临困境自然也有彷徨和退缩的念头,但仁心无敌,最难能可贵的是,有着偏向虎山行,为成大道而不惜身的勇气。
这几点倒是很像……很像公主。
李澈一突然感慨万千,但最后也只是默默地拿起却扇,遮挡在脸前,说:“走吧,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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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停花急着数钱,因此只想派个婢子引这两个“药奴”前去,可还未开口,便被苏蘅全全揽过。
“花爷您疼我,这款儿爷的钱,就让奴家挣了去吧。”
杨停花相当满意她的逢迎,当场摆了摆手,放三人出去了。
三人商议好对策便开始分头行动。
二人推开湘云斋的大门,里头果真是一股冲天的香气,和甬道中的一模一样,不用再确认许多,那药物就是“醉极仙”。
帷幔飘摇,里头一层一层的声浪不止,加上迷幻的烟雾、香气,活像是妖物志这类书籍中提到的魔窟诡丽景象。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入场。”
不知何处传来的尖锐声音,更是将这恐怖魔幻的氛围拉到了极致。
“请天地诸神见证,行三跪九叩之礼。跪——拜——”
徐星轸扯了扯红绳,小声问道:“不是说‘螳螂娶亲’吗?求偶的环节呢?”
李澈一摇头,眼神示意她,照这声音叫喊的指令来做。
“我瞧这郎君甚美,和我心意。”
二人跪拜之时,听见不远处传来这么一声。
很熟悉……是谁呢?
“倒像是我那妹妹。”
“周郎君,你莫不是醉药了?”
听到这一称呼,徐星轸心中顿时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