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二仔细琢磨,最好的结果是后者。
薄止易越出色优秀,对他来说越是个稳赚不赔的投资买卖。
所以就算薄父眼下再怎么作,他都乐意陪着。
遇上那种事,薄止易都能如常的与其扮演父子携手、其情断金。那点子折腾压根算不了什么。
你就说说,薄家哪一个不擅长折腾。
就连那个病秧子小儿子薄止余当年成亲冲喜的时候,不也对自己的夫郎被兄长所觊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这,是传统。
镀金的金指环,反正他薄建华从来没见过这种更次的货,拿来充数不算什么。至于老母鸡,放一点鸡油和边角料,老大那张嘴就算喝出来点什么,家里的银子都要紧着薄止易用,他绝不会说什么多余的话。
薄老二心里门清,只要等到科考结束的那一日,等待薄父的结局定然是被赶回江南祖宅,孤独终老。
而他却能陪着薄止易,处理在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这些细枝末节,看似没有影响到这个家的大局面。
薄止易每日早出晚归,不是在私塾,就是在酒楼,温习功课也会和举子们一块坐在华阁老家门口挑灯夜读。
薄父虽然憋屈,但还能忍,就算是喝的老鸡汤越来越没味道,也只是偷偷倒了。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开口,可能连这点用度都要被剥夺。
至于薄母早就走了。
这个家就只剩下了缩在房间里不肯出门的方雅,以及那日没有随薄母回江南道馆的李庆。
李庆这几日一直在外面。
虽然那天,他没有在行宫见到自家少爷,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红的发紫的焦则。
跟着焦则,他轻松的进入行宫,见到了少爷。
少爷高了,人也胖了,精神了许多。
以前经常喜欢穿虽然靓丽但怎么看都觉得阴郁的赤衣,如今却完全改了性子,绵软的月白外袍披在身上,乌黑的发缎散落在脑后,用一根淡米色的发带竖起,绑的很高。
李庆没见过这种束发的形制,不由看了半晌,怔了半晌。
“少爷。”他憋了叙旧,才说出来下一句。
“你怎么跟别人家的小夫郎似的——”
薄止余嘴角抽搐,他今日难得心情好,扎了个高马尾,怎么走到哪都被怼。
北山帝说他看起来像孔雀开屏。
焦则安慰他跟马鬃毛一样漂亮顺滑。
还是他的宝贝老婆好,始终淡定自若的微笑,甚至陪着他束了根发带,只是不愿意扎高。
扎高确实有些眨眼。
不过,扎高发尾的薄止余,美色更甚,虽说扎眼,却也鲜衣怒马,夺人眼球,很适配,韩谷看了他半天,认认真真道:“真的很好看。”
薄止余翘起嘴角,他当然最在乎韩谷的评价了。
韩谷说好看,薄止余也就没有将头发放下来,一直这样到李庆来找他。见到李庆,薄止余非常高兴,这家伙可是他在这个地方,见过的第一个人。
感情非比寻常。
薄止余私底下对韩谷这么夸赞过李庆。
“义气,重感情,真兄弟。而且,他是个难得的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
韩谷不明所以。
薄止余微微一笑。
如果在现代,其实还有一个更切合的词语来形容李庆。
李庆的出现,让薄家的情况进入了薄止余的视线内,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不过非必要,他实在不想把视线投注到那个由乱七八糟情节冲突组成的戏剧舞台上。
不过,就算他不去关注薄家,甚至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让薄家找不到他的下落和踪迹。
可阴差阳错之下,薄家人还是‘巧之又巧’的牵上了他的线。
这线还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焦则牵上的,真的是该躲得逃不掉。
薄止余也算有觉悟,当焦则拿着薄止易的一篇策论来找他,他心想,来了。
“你可有告诉别人,鲁国公的身份?”
焦则压根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薄止余早些时候跟他交代过的事情,总算他没有忘。
“这个当然没有。不过,为了和薄少爷搭上话,我稍微透露了那么一点点口风。”
焦则忐忑不安的问:“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您的安排。”
年轻的鲁国公瞥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那张薄薄的宣纸上,从鼻中发出一声分辨不明情绪的哼声。
“这得看你口风透露的到底是多少个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