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终于等到了不受“监视”的时候,秋否“咻—”的一下扑了过来,大声控诉道:“终于不用装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要有这个破东西呜呜呜呜呜呜以后每天白天岂不是都不能贴贴了呜呜呜呜呜怎么办啊哥哥我不想玩了呜呜呜呜好烦啊…!!!!”
“嘘。”寒言朝按住乱扑腾的家伙,提醒道:“别浪费能量,明天天亮才能去找补给呢。”
秋否瞬间听话的安静了下来,一片黑暗下,隐约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双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凑在眼前,只有洒在耳畔的温热气息最为清楚。
“哥哥…其实我觉得,这也……唔…?唔!”
预料到这家伙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寒言朝提前一步果断的捂住了他的嘴,手动打断了语气已经明显走向不对的话音。
“宝宝,玩命呢?”
秋否不满的推开寒言朝的手:“干什么嘛,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不用了,已经猜到了。”寒言朝木然:“睡觉,乖。”
只听漆黑中传来一声闷闷的轻哼,然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被剥离似的。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下室,灯火昏暗,地上有一些黏糊糊又温热的东西,颜色貌似很深,可看不确切。
视线有些恍惚,好一会才勉强对焦,但旁边的人好像没什么耐心,只觉忽然一道粗暴的力量,脖颈被暴力扼住往一个方向拖拽,随即甩到了地上,接着又不知从哪伸来一只手逼迫他抬起头,下巴被捏的生疼,刚才的动作也牵动了身上其他的伤,喉间瞬时泛起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勉强看清面前的景象,好像是一个……人?
不,她没有手脚,只剩下一个躯干,像人彘一样,只瞪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手中不知道忽然被塞进个什么东西,后上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杀了她,刺穿她的心脏,或是切断她的喉管,再或者先剜掉这双可怜的眼睛…你觉得呢。”
“021。”
握着刀的手下意识想要松开手中的东西缩回,但这一反应被旁边的人察觉到,下一秒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他感觉完全不受控制的被抓着捅向了面前那个没了四肢的女人,从肚子一路到胸前,脖子,甚至脸上,一个又一个血窟窿仿佛朵朵妖冶的血莲花不断绽放,
一刀,又一刀。
湿滑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一路滑过小臂,好像千万只恶心的水蛭爬过。
耳边还在不断传来那个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别躲啊,是还不适应吗。”
“不对哦,捅错了,心脏在这儿。”
“再来几次吧。”
“现在呢?”
不……停下……不…要…这样…
声音哽在喉咙艰涩的发不出一个字,极度的反胃和来自潜意识最深处的恐慌无限的放大躁动着,快要被撕碎一样。
偏偏那个声音还在诱导般的低语着。
“睁开眼睛,021,你看,她的表情多美啊…”
手指被大力紧紧握着已经被滑腻的血完全裹满的刀柄,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惨叫声和鬼魅般的鼓励之语混合交缠在一起。
极其艰难的才勉强从含血的齿间硬生生挤出几个短促的字音,隐约还能听出变了腔调的嗓音还有些稚嫩,夹杂着阵阵含糊的间断哽咽。
“放…开……停…停下…”
浓烈的恶心涌上,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只感觉胸腔里难受的快要炸开,像是被灌满了高浓度硫酸腐蚀着每处一样,眼前被水光模糊了一片,分不清落在手上的是血还是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为什么还不死
“让…我…死……”
颤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快要完全被嘈杂的惨叫完全淹没。
尽管这样,还是落入了那人耳中,顿时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亲爱的,怎么能这么轻言放弃呢。”
“你想也变成她这样吗,很遗憾,在那之前,怎么能让你这么便宜的死掉呢。”
精神逐渐开始恍惚,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直到面前那张血迹斑驳的脸好像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谈不上熟悉…又好像很……
!!!
脑子里那根神经终于彻底崩断,骤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秋否抑制不住的大口喘息着,才发现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样冰冷的不像话。
“寒言朝…?”
他下意识第一时间抬头去看拥着自己的人,确定一切正常,刚才都只是梦之后才渐渐冷静下来,松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已经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