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细改过的协议回到办公室，刚好碰上还未离开的赤玫，苦着脸撑在案前，仍然想尝试多哀求几句，希望可以降低一点点处罚。

余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愈发危险：“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赤玫语塞了一下，只能低下头服软：“不敢…只是……”

只是动不动罚三五倍工资……这不是明摆着专门克扣其他人的钱养黑曼吗……

余靳慢慢转着食指上的黑玉扳指，分辨不出喜怒：“听说你最近对黑曼的东西挺上心？”

听到这话，赤玫恍然明白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安静站在门口边耐心等候着的萧骤。

真靠了……忘了这白眼狼除了黑曼一向谁都卖的一干二净……

赤玫回过头咬牙应道：“是……老大…我就是有点好奇…”

余靳冷笑一声：“这样吧，不如你什么时候把和黑曼的分差缩到100以内，就赏你个贵的新武。”

“但要是不能的话嘛……”

赤玫下意识反驳出口：“这明明是强人所难，不公平！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

“不公平吗？人家还是小孩子，你都奔三了。”

赤玫：……25怎么就奔三了？？？

默默在心里翻白眼的萧骤：亏您还知道小啊，没看出来。

赤玫无言以对，只能脸色煞白强稳着身形单膝跪地，沉声认罪：“属下知错，是我逾越了，望您宽恕。”

开玩笑，赶是赶不上的，惹火了这位可是左右置之死地，挨罚总比没命强。

余靳轻点着桌面，散漫道：“加2倍。”

虽然心中有苦说不出，但赤玫也只能打碎牙往下咽，哪里敢再反驳半个字：“是……”

怨只怨自己言多必失，说错了话，恰巧撞上了主长最大的逆鳞。

忍下了这口气，赤玫蔫蔫的退开位置告退了。

打工人，必怨魂。

离开前擦肩而过之际，赤玫生气的瞪了萧骤一眼，但也不敢当着老大的面多说什么。

萧骤轻咳两声，走上前把一沓纸件轻轻放到了桌面上，后退半步，静静的等着余靳翻看审阅。

半晌，萧骤鬼使神差突然来了句：“老大，我可以改个代号吗…？”

余靳眼睛都懒得抬，一副了如指掌的神色淡淡道：“怎么，黑曼嘲笑你了？”

萧骤：“………”

好了，现在黑曼瞧不起他代号的事已经沦落到人尽皆知了。

今天倒是赶到了一起，说黑曼黑曼到，被乌黑斗篷遮的全身上下严严实实的身影气势汹汹的大步走到桌前，一言不发“啪”的一声把装着丢失已久的芯片的透明密封袋拍到了案台上。

“效率不错。”余靳满意的点点头，不用抬眼就能感到前方直勾勾的目光，只好拉开侧面的暗格把一张银行卡推了过去：“今天……”

不等他下一句话，面前的人毫不客气的拿起，转身就要走，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没说过。

不过余靳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不是要钱就是要钱，除了钱以外没一句好谈的。

“等下。”余靳突然出声叫住了他，饶有兴致的抵着头：“黑曼，你觉得秃鸦改个什么代号比较好呢？”

黑曼半回过头，面罩上的那双眸子微眯，视线在萧骤身上停留了一秒，忽的轻嗤出声，随后依然不做回应的转身走了。

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清清楚楚的落进了当事人耳朵里。

萧骤感觉再次受到了侮辱。

有的时候觉得这家伙是挺能树敌的……

暂时的“热闹”散去，终于只剩下了一个人，萧骤清了清嗓子，也想找个理由撤离：“老大，没别的事我就先…”

“不觉得黑曼最近有点反常吗。”余靳转着扳指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虽然以前也不听话，但是现在，倒是越来越叛逆的很。”

得，这是套话呢。

萧骤微微颌首，面色如常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心情不好？”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沉默，和越来越沉重的氛围。

一时静的落针可闻，连自己刻意放轻的呼吸声都仍然能听到，萧骤尽量让自己的心率保持平稳，维持在规律的跳动频率。

他很清楚，余靳不好糊弄。

在他面前掺谎，很显然并不是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