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渺的眼神从汪桦转到谢卓脸上,眼睛微微眯起:“谢卓,这里没你的事。”
汪桦愣了愣,这话可是相当不客气了,陈意渺一向温和可亲,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尖锐了?
他又想起江漓说的陈意渺背后的人不好惹的话,赶紧把谢卓支去买水,谢卓一步三回头,脸上满是担忧,汪桦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最近过得还好吧?”汪桦问。
“还行吧。”陈意渺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瞬间刺鼻的焦香味涌入汪桦的鼻腔。
汪桦皱了皱眉,他记得陈意渺以前不抽烟,还是这么呛的烟,他很想问问陈意渺,你以这么难堪的方式背叛我难道就是为了过得还行?
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徒生争执影响自己的心情,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问为妙。
“说起来,是我应该和你道歉才是,我骗了你,辜负了你……”陈意渺深深地看着他,眼里仿若有真切的痛楚。
“别说了,都过去了。”汪桦忍不住打断道,放下归放下,但他实在不想回忆起那混乱的一天了,每次想起,他都觉得自尊心受挫,脸面无光。
“好,不说这个了。”陈意渺笑了笑,“这是我第一部戏,说起来你算是我的前辈,既然我们做不成恋人 ,还是可以做个朋友的吧?”
汪桦不知该怎么回答,陈意渺笑眯眯地道:“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要是谢卓在这早就大骂陈意渺不要脸了,但接下来还要一起工作,总不好把关系闹僵,汪桦就没说什么,但很久以后会让他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既然人已经到齐,那么就开始剧本围读,陈意渺演的人物是宫廷的画师,为了留在宫中选择了做公主的面首,在宫宴上遇到汪桦,两人志趣相投很快熟悉了起来,有次醉酒陈意渺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原来他小时候汪桦救过他,他一直很感激,很想再见他一面,就这么执念成了贪念……
后面的结局还没写好,投资方就急哄哄地把人送进组了。
陈意渺的第一场戏就是醉酒告白的那场戏,三人坐在沙发上,按照台本上的内容念台词。
汪桦:“柳挚,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陈意渺:“二皇子。”
汪桦:“你看你,上次不是说好了我们私底下不用在意那些虚礼,叫对方名字就可以了吗?”
陈意渺:“好,泓苏。”
汪桦:“不说这个了,快看看,这是什么?”
陈意渺:“荔清酒,这味道你甫一进门我就闻到了。”
这些都是闲话家常,三人均没什么异议,汪桦听着陈意渺念台词,内心十分惊讶,他从未见过陈意渺演戏,没想到陈意渺的演技如此娴熟,字正腔圆,表情语气都十分自然,虽不是影帝级别的,但已经比大多数科班出身的演员要好了。
汪桦继续道:“我觉得三皇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我猜,上次的事情就是他的手笔,但奇怪的是,大皇兄像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这兄弟俩,貌合神离,难道他想取他皇兄的位置而代之?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该搅黄大皇兄和一个小小县令之女的婚事,你怎么看……”
这里台本上写柳挚睡着了,李泓苏默默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柳挚身上,柳挚惊醒,以为是在梦中,然后醉醺醺地告了白。
这时,陈意渺提出了问题:“导演,这里两人对视的时候我觉得可以加上一场吻戏。”
此言一出,汪桦和王旭都沉默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依照柳挚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高冷难以接近,但实则内心就如一团火,又偏执又热烈,这团火已经烧了那么多年,再碰到酒,只会勾出心里最深的渴望,当然不只是趁醉告白这么简单,而且你们放心,”陈意渺讽刺一笑,“我虽然没什么羞耻心,但也不会死缠烂打。”
陈意渺和汪桦交往后很是深居简出,王旭基本上没怎么见过本人,还以为只是个花瓶,但如今一看,他对演戏这一行还颇有造诣,对柳挚这个人物把握得很透彻。
他看向汪桦:“你怎么说?”
汪桦道:“借位的话我没意见。”
于是工作人员给两人化好妆,换上戏服,由于汪桦扮演的是皇子,服装较为复杂,层层叠叠的,一共有六层。
汪桦看到的时候人都麻了,这不得捂出一身痱子来?
但没办法,演员这份工作就这样,和大多数工作比起来已经算高回报,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汪桦张开双臂,两三个人围着他,穿完上裳穿下裳,然后是腰封,再然后是腰带。
忽然,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哎呀了一声,“这腰带不小心给打成死结了。”
这腰带和其他腰带不一样,是由两条不同配色的丝带组成,尾部还坠着颗红玛瑙,缠来缠去,不小心在腰后打成了死结。
汪桦下意识回头去看,视线被宽阔的脊背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吧。”
陈意渺走过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一身碧绿长衫,上面用银线绣着柳叶修竹等花纹,外罩一件透明纱衣,走动间衣摆轻荡,俊逸出尘,仿若谪仙。
那几名工作人员都是年轻女孩子,见状都呆住了。
他见几人都盯着他看,莞尔一笑:“我虽然不会打这种结,但我一个男孩子,力气总比你们女孩子大,你们教一下我就好。”
说完他询问地看向汪桦,汪桦不忍拂他好意,说:“那就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红着脸指导陈意渺,陈意渺细瘦的指尖偶尔会擦过汪桦的后腰,痒痒的,汪桦一直忍着没出声,突然,他感觉屁股被谁摸了一下!
他一惊,猛地转过头,身边只剩下一个女生,就站在他右侧,陈意渺正正站在他后面,两人正在说话,见他回过头,无辜地看过来,问:“怎么了?”
他咬牙道:“陈意渺,你刚刚是不是摸我屁股了?”